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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是人家妈妈……”姑姑无力反驳道。
“我妈妈呢……”意识到什么的我站起身来,推开大人往外面走,“我要看看我屋子……”
感觉什么都完了,一切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好像选择了个最差的路走,没有尽头甚至无生机的亡路。
走过的路上,我看到妈妈的身下一地的血,蔓延到了她的脏衣服里头去,好像是吐的,又像是呕的,又可能是外伤失血过多导致的,村民们云集都聚在这里,他们的口中喃喃偶语,我听着却都是关于这屋子,这屋子归谁、该怎么样。
爸爸平时下手都重,更何况他们……
爹妈都死了……
我成了孤儿……
这比我不是正常的孩子更显得恐怖……我没有兄弟姐妹,这家就剩我一个人了,该怎么办……
怎么办……以后怎么办……爸爸……妈妈……
瘫坐在地上,低头垂面在两具尸首之间痛哭的人,是我。
眼泪纵横直流,却可能哭的其实是自己,不知道哭了多久,我听见姑爹的声音在我的身后讲:
“那个……事情太大,还是都烧了,免得出事情。”
然后接着他又说,可能是在跟我解释:“这是那个人的意思,本来就是个很难办的事,说多了这也是我们自己家家事。”
我知道他指的那个人是谁,现在也不好明说。
然后我被一把抱住,是姑姑,她说:“烧了以后我们把地都给它卖了,给别人种,以后我们去城里好不好,不来这个地方了……”出言安慰我。
“没关系,没关系,以后姑姑照顾你,姑姑把你当亲女儿……”她还在说着……
……
柴……最后被用来埋葬这个地方。本来是象征的是生命的树枝,在砍伐再干涸掉水分后,成为了杀戮和火。
一节节堆高,却有了新的用处。
摆完后,姑爹和村民们,将火点起,他们围在屋子外一圈,爸爸和妈妈的尸首就停在里头,大家都很默契地不语,一切,都像一场火祀。
本来是指望父亲会自己撞向那块砖,所以将柴拾得多些,也劈了很多,却没想到一切会因此起因,因此结束。
结束了,在火光里。
连带着我的回忆也一起结束。
“所以你还是不愿意说?”她问出来的这一刻,时间已经走了好久。
要怎么说?村民的每一个人,都,是,帮,凶。村落里的每个人,都,是,凶,手。
心跳,跳得好痛。
要说错,我觉得每个人都没错,要说对,每个人都不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可就形成了原罪。
我的眼神望向姜离,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好。”她讲罢,“但我要告诉你,这次回来,我并不是空手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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