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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阮姑娘都是为了气您。”
“先时她对属下冷若冰霜,是看到您过来她才改了态度。”
“依属下见,阮姑娘对您并不是无动于衷。”
听他这么说,谢容缜才转怒为笑,眉目舒展对他说道,“别太拘着她,她若是有什么要求,只要不过分都尽量满足。”
因着谢容缜留下这句话,顾舟二话不说就把下山的令牌给了侍卫。
阮卿和十二带着孩子们回到竹屋,侍卫们已经把从灶房拿来的各样点心摆好,这些点心对于阮卿来说不够精致,但对这些山里的孩子来说,可是逢年过节都不一定见得到的好东西。
他们围在桌旁看着点心直咽口水,有两个急得都快伸手抓了,小鸢赶紧扯住他们的手阻拦道,“不行,要等姐姐分给我们,才可以吃。”
阮卿点头笑了笑,先给每个人分了一块。
她没敢让孩子们放开了吃,主要是怕他们太着急吃撑了或是噎住,伤了身体就麻烦了。
就这么慢慢地分完了几盘子点心,阮卿也从小鸢嘴里得知了一些事。
这小鸢的爹是个猎户,她娘以前是一个员外的女儿,家里出事后辗转流落到大景山里,奄奄一息时被猎户捡回去,两人日久生情就成了亲,生下小鸢。
前两年闹饥荒,大景山又危险重重,是猎户带着村民们进山打猎,才让村民得以生存。是以猎户夫妻俩在村民之中很有威信,连带着小鸢也是这些孩子中的“老大”,比她年纪大的都愿意听她的话。
这么说来,想要村民们配合,就需要先说服小鸢的爹娘。
阮卿明确这点,见侍卫买了蜜饯果脯回来,她便摸摸小鸢的脸,让她去和其他孩子一起分着吃。
孩子们在她这里吃喝玩耍到傍晚,天色将暗未暗之时,小鸢的娘被侍卫领着过来接孩子。
许是村民都信得过她,她是一个人来的,这正好方便了阮卿。
阮卿问了她的名字,她口齿清晰回答,“妾身姓柳,小字芸儿,姑娘叫我芸娘便是。”
在阮卿与芸娘说话的时候,十二陪着孩子们在外面玩,她稍微做了点手脚,玩闹间小
鸢的裙子被刮坏了,急得红了眼圈。
十二带她来找阮卿,小鸢见到芸娘委屈说道,“阿娘,我的裙子坏了,对不起。”
芸娘看到她裙子上破了很大一道口子,蹙了蹙眉,却没责怪她,反而问道,“摔疼了吗?过来让娘看看。”
拉着小鸢上下检查一遍,确定她没受伤,芸娘才放心。
阮卿愧疚道,“怪我的丫头没看好小鸢,不如让小鸢把裙子脱下来,我帮她补好。”
芸娘一愣,看了阮卿许久方回道,“不用,这也太麻烦姑娘了。”
如果她没看错,方才这位阮姑娘似乎对她眨了眨眼,像是有话要与她说。
芸娘起先不敢肯定,直到再次与阮卿视线对上,她才确信自己没会错意,于是假意推辞几句就留下了。
阮卿吩咐侍卫先送另外几个孩子回去,而后拿出针线帮小鸢补裙子。
因为小鸢要脱裙子,十二就把侍卫都赶走了,待她关上屋门守在门口,阮卿终于开口。
“芸娘,我接下来说的话你认真听,回去之后再好好与你夫君商量。”
她严肃的语气和神情让芸娘心中一凛。
听阮卿讲完前因后果,芸娘脸色惨白,浑身颤抖,险些站立不住,显然已经意识到事情有多严重。
她双膝发软,当即就想跪下求情,但下跪的瞬间她对上阮卿含有深意的眼神,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阮姑娘告诉她这些,必定不是为了听她诉说冤枉,而是给她机会,让她带着乡邻们一起将功补过。
想到这芸娘重拾冷静,跪下的同时开口,“姑娘,妾身虽未见过什么世面,但从您的言行气度也看得出,您的身份必定不凡,还请姑娘为我们指一条明路,帮我们渡过此劫。”
见她没有惊慌哭泣,也没有一味卑微求饶,阮卿眼中划过一抹欣赏,伸手扶起她,说道,“芸娘,我知道你们是受人蒙骗,待事情了结,我会禀明圣上,求他赦免你们,但前提是,你们愿意配合。”
芸娘激动点头,“自然,姑娘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担心不够稳妥,阮卿再次向芸娘确认,“你有把握让其他村民不走漏风声吗?”
芸娘痛快说道,“姑娘放心,我家那位对他们有救命之恩,若不是他,两年前那次村子里就都死绝了,只要他一开口,那些人不敢不听。”
阮卿心头一松,随即又问,“那你夫君那边……”
不等她问完,芸娘就把话接过去,“他啊,大事上都听我的,我回去给他说一声,让他去摆平村里的人。”
阮卿满意颔首,把安排村民转移的计划透露给芸娘,只是没有说具体的时候。
“这两日你让小鸢到我这里学绣工,傍晚前你过来接她,等时机到了,我会告诉你。”
芸娘连声答应,很识趣地没有多问。
阮卿匆匆补好小鸢的裙子,交给芸娘让她给小鸢穿上,小鸢时不时看看阮卿,方才阮卿和芸娘说的话她都听到了,虽然不太理解是什么意思,但这件事好像需要保密。
于是小鸢对阮卿做了一个捂嘴的动作,坚定道,“姐姐,小鸢不会说出去的。”
阮卿怜爱地摸摸她的头,“小鸢真是个好孩子。”
时候差不多了,芸娘要带小鸢离开,阮卿在她出去前又提醒道,“无需刻意,你们还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只当不知道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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