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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熟悉的城市,回到1601的公寓,那份凝固的沉默并未消散,反而像一层无形的寒冰,隔在两人之间。
赵辰依旧体贴——准备热饭热菜,放好洗澡水,甚至在她看书时默默递上一杯温热的牛奶。但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掩饰不住的疲惫,动作也带着刻意的疏离,不再像之前那样无孔不入地“粘人”。他在给她空间,也在逃避。
于玲的心像被泡在冰水里。她享受着这份依旧存在的照顾,却无法忽视心底那巨大的空洞和刺骨的寒意。
她想问,无数次话到嘴边,看着赵辰眼底那浓重的阴翳和刻意维持的平静,又硬生生咽了回去。那个“合适的时机”到底是什么时候?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那个系着小鲸鱼围裙、笑容温润无害的丈夫,似乎正在她眼前一点点变得陌生而遥远。
就在这种令人窒息的僵持持续了几天后,一个周五的傍晚,赵辰在厨房准备晚餐时,他的手机响了。
不是那个国际号码。是一个本地的陌生号码。
赵辰擦干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接起,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稳温和:
“喂?……嗯,是我……晚上?……玲玲在家……不太方便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看向客厅沙发上的于玲。于玲正抱着一本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耳朵敏锐地捕捉着他的通话。
电话那头似乎又说了几句。赵辰沉默了几秒,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语气带着点妥协:“……行吧。不过地方别太闹腾,玲玲喜欢安静点……嗯,好,知道了。晚点见。”
他挂了电话,将手机随手放在料理台上,继续切菜的动作。但于玲能感觉到,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晚上有个朋友组的局,”赵辰背对着她,一边切着青翠的西蓝花,一边状似随意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轻松,“都是些以前认识的朋友,好久没聚了。他们非让我去,推不掉。”
他顿了顿,切菜的动作慢了下来,似乎在下某种决心,然后转过身,看向于玲,眼神带着试探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玲玲……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就当散散心?”
于玲的心猛地一跳。
朋友?聚会?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出带她进入他的社交圈!那些“以前认识的朋友”?会不会就有知道“顾芊芊”、知道“顾氏”、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
巨大的好奇心和一种想要窥探他隐秘世界的冲动瞬间压倒了心底的疑虑和不安。她几乎是立刻放下书,坐直了身体,看向赵辰,眼神里带着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急切和探寻:“……好啊。我去。”
赵辰看着她眼中骤然亮起的光芒,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嘴角弯起一个真心的、带着如释重负的笑容:“好。那……我们吃完饭就去?”
车子驶离繁华的市区,拐进了一条掩映在浓密梧桐树荫下的幽静道路。路灯昏黄,将婆娑的树影投射在光洁的路面上。道路尽头,一扇厚重的、造型古朴却透着低调奢华的黑色铁艺大门缓缓向两侧滑开。
车子驶入大门,眼前豁然开朗。没有炫目的霓虹招牌,没有喧嚣的人声鼎沸。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精心打理、在夜色中依旧能看出轮廓的宽阔草坪和错落有致的园林景观。
远处,一栋融合了现代简约与古典韵味的建筑静静地矗立在夜色中,通体的玻璃幕墙映照着室内的暖光和水池的波光,如同静谧湖面上的一颗明珠。只有入口处一块不起眼的黑色大理石上,用极细的金色线条勾勒着两个花体英文字母——“v”。
valhalanor?英灵殿庄园?于玲心里默念,被这名字背后无声的霸气震了一下。
车子在穿着笔挺制服、戴着白手套的侍者引导下,停在建筑入口处。立刻有侍者上前,恭敬地拉开车门。
“赵先……”侍者脱口而出的称呼在接触到赵辰目光的瞬间硬生生顿住,脸上迅速换上无可挑剔的、对贵宾的恭敬笑容,“先生,夫人,晚上好。请随我来。”
于玲挽着赵辰的胳膊下车。脚下是触感温润的天然石材铺就的小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清香和一种高级香薰的清冽气息。
入口处没有金碧辉煌的大堂,只有一道简约的玄关,两侧是巨大的抽象艺术画作,灯光设计得恰到好处,营造出一种低调而富有格调的氛围。
侍者引领他们穿过一条铺着厚厚地毯、两侧墙壁镶嵌着深色木饰板的安静走廊。走廊两侧偶尔有紧闭的、厚重的实木门,门上没有任何标识,显得神秘而私密。
推开走廊尽头一扇双开的、雕刻着繁复藤蔓花纹的深色木门,一个极其宽敞、设计感十足的私人厅堂展现在眼前。
厅堂挑高极高,巨大的弧形落地窗外是精心设计的庭院水景,潺潺流水声隐约可闻。
室内灯光柔和,以暖色调为主,巨大的真皮沙发组随意而舒适地围合着中央的壁炉(虽然未点燃),地上铺着厚实的纯手工羊毛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
一侧是整面墙的酒柜,里面陈列着琳琅满目的酒瓶,在灯光下折射出诱人的光泽。另一侧则是一个小型的吧台,专业的调酒师正在为几位客人服务。
深不可测
厅内人不多,大约七八位。男人们大多穿着剪裁精良的休闲西装或质地考究的羊绒衫,没有打领带的束缚,姿态放松却自带一股久居上位的从容气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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