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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饿,我早饭午饭可都没吃呢。”江穗宁挽着江母的胳膊撒娇。
江母抵不住闺女的软磨硬泡,拒绝的话终究没说出口。
江丰年拿了搪瓷盘子回来,正给陆野夹菜,大队部的铁皮喇叭突然发出刺耳的电流声,支书带着痰音的嗓门震得喇叭嗡嗡作响:“社员同志们注意啦!现在播送刘桂香同志向江穗宁同志的道歉……”
道歉?刘桂香?不就是刘婶吗,原主记忆提醒了江穗宁,她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偏偏没抓住,一时间也顾不上多想,认真听广播——
“穗穗,我是你刘婶,”刘婶像被人捏住了脖子,嗓音沙哑,“我听晓梅那丫头说你落水被陆同志救了,我真不知道是你自己游到的岸边,陆同志只顺手拉了你一把,我不该听风就是雨,造谣你让陆同志抱了……”
晓梅?周晓梅!?江穗宁蹙起眉头,村里谁人不知刘婶是长舌妇,凡事从她嘴里说出来,红的都能成黑的!这周晓梅偏偏给刘婶说她落水让陆野救了,十成十是故意让刘婶胡说八道传谣言,想逼着她嫁给陆野,简直居心叵测!
她就纳了闷,周晓梅不想嫁给陆野,也没有必要逼着自己嫁吧,莫非她害怕陆野救她的事传出去有损名声,影响她嫁男主?不至于吧,村里的事还能穿到海岛去?
“都是我觉悟低,我向穗穗道歉,向陆同志道歉,我以后再也不胡说八道,不造谣了,请社员同志们监督……”说到后头,刘婶声音里都带着哭腔。
吧嗒——江丰年手里的筷子掉在了八仙桌上。
“刘桂香这是撞鬼了?”江母也是一脸诧异,要知道村里不少人被她造过谣,有那暴脾气找上门理论,吵过嘴,打过架,可从没见刘婶跟谁道过歉。
“穗穗,你干啥了?”江丰年一脸崇拜,朝江穗宁竖起大拇指,“能让刘婶大喇叭给你道歉,咱大队头一朝啊,厉害!”
“这事儿不是我做的。”江穗宁拿过江丰年手里的搪瓷盆,又把盘里的菜拨回去,“娘,要不咱们还是等陆同志回来一道吃吧。”
“这事——是陆同志做的?”江母见闺女的反应,渐渐回过味来。
“我也不知道。”江穗宁压住上翘的嘴角,虽然这么说,可心里头基本确定是陆野没错了,除了他也没别人啊,只是不知这人拿捏住刘婶啥把柄,竟然让她乖乖就范。
“快给娘说说,你落水到底咋回事?”江母从刘桂香的道歉里察觉不对,追问闺女。
“都说了我没落水,我会游泳咋会落水呢。”江穗宁原本也没想瞒着江母,便将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你这个死丫头,险些让人抢了好亲事,”江母伸手点江穗宁的额头,“还好及时回头,不算太笨!”
“哎呀,娘,这不是没被抢走吗?你就别再唠叨我了。”江穗宁躲着江母戳过来的手指头撒娇。
“你和晓梅从小玩到大,好成一个人,她竟然抢你……”江母怔住,“不对啊,她想嫁陆同志,为啥跟刘婶说陆同志救得是你?”
江母的疑问也正是江穗宁不解的地方。
见母女俩陷入沉思,江丰年突然起身,胸膛剧烈起伏双拳紧握:“我去把周晓梅揪来!”
“事情还没搞清楚,你把她揪来干嘛?”江母不解。
“我……”江丰年语塞,“我让她给穗穗道歉!”
“周晓梅那丫头打小心眼就多,这事儿处处透着古怪,咱先记下,日后再跟她算账,”江母皱起眉头,“如今啥都没你妹子和陆同志的婚事重要。”
“娘,陆同志和穗穗早都定了娃娃亲,组织也批准了他俩的结婚申请,他只能娶穗穗,”江丰年护短认死理,一听周晓梅挖自家妹子墙角,哪里能忍,“周晓梅敢出来作妖,不能就这么算了!”
“娘也没说算了,可陆同志到底救了她周晓梅。”江母想到周晓梅那个死要钱的爹就倍感不安,那可是为了钱能把闺女嫁给恶霸的主儿,若是让他知道闺女被陆同志从水里救了,指定不会放过这么个讹彩礼的机会,可不能让他们搅了自家闺女的亲事。
“他陆野要是不娶穗穗,我,我……”江丰年想说‘我打得他满地找牙’,可他心知自个儿压根不是人家的对手,这话就如何也说不出口。
江母没搭理儿子,拉着女儿的手,语重心长道:“你俩也别办酒席了,领了证赶紧回海岛,反正陆同志的假期也没剩几天。”
“那咋行,结婚可是大事儿,咋能不办酒席。”江丰年反对。
“办不办酒席没所谓,”江穗宁穿书前谈那次恋爱时,就想过若是结婚绝对不办酒席,要旅行结婚,“但不能就这么放过周晓梅!”
“哥去把她揪过来让你打一顿。”江丰年雀跃欲试。
“哥,你咋总想着打人,我不是给你说了吗,打人是违法的,”江穗宁嘴角弯起一抹弧度,眼睛发亮,“我自有法子收拾她,你别管。”
江丰年从未见过妹子这种表情,心里头一秃噜,好奇道:“啥法子?”
“别急嘛,”江穗宁神神秘秘,“晚点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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