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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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第1页）

林妍醒着楚奕就陪着林妍，送来的公文，都等看着林妍睡熟了，他再悄悄地去到隔间，点灯批阅。

流云城的繁华胜过旧日帝都，是深藏不露富的繁华。得做出一番“争执不断妘公子艰难调停”的模样给犬狄人看，故而两人得多在流云城里消磨几天，索性就在流云城里吃喝闲逛了。

连妘氏最重要的终端都归了林妍，松原没有什么不能给林妍看的秘密了。妘校只交代了林妍与楚奕，看可以，不要把看到的东西外传，也就不管他两个了。

于是林妍与楚奕，看到了九层之高文典浩渺的文鉴阁，看到了为科学真理争论不休的天工阁，看到了不收诊金的仁心阁，看到了不限男女的育婴堂与学堂，看到了田野间劳作的木流牛马，看到了雄伟的水利大坝，看到了大棚里的药田……最震惊的是林妍问到了松原的户籍比例，答曰：农户者不足三成。又问及松原婴孩的夭折比例，医官道：“松原人女子也有安身立命的家业，生育三四个孩子就算多的，松原婴孩很少夭折，寻常婴孩都能平安长大。有那家里不想要的、生了重病养不起的，都有育婴堂托底。”

林妍和楚奕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出了震撼。

林妍与楚奕心中的世界，就此有了清晰的模样。

“怪不得松原人不出关。”林妍感叹道，“当真是世外桃源了。”

楚奕也说，“松原是宁希的定海针。”

松原的城墙之高，关的是松原人自己。

关的是妘氏女的野心与不平。

林妍抚着手腕上的银镯，突然就想起了妘潇——文肃公主的表姐、那位经历过章华台变后决绝断腕、誓死不婚的妘氏少主的悲愤。

明明是有能力阻止那一切悲剧的发生，却因“妘氏女不得干政”的祖训，眼睁睁地看着秦王满门、怀太子、卫世子一个个含冤而死……如何能不忿恨？如何能不疯狂？

锦绣太后妘绮的那一句“妘氏女初心不改的血泪”，那一句“毁之一朝易，守之千年难”的含义，并不是说妘氏女撑起基业的艰难，而是一代代妘氏女怀壁自守，道心不乱的艰难。

临近年关，妘校说松原过年很是热闹，叫他们晚上一定要上文鉴阁最高的地方看一看。

文鉴阁九层危楼，百尺之高，楚奕牵着林妍一层层走走停停，歇歇转转，两个人走马观花地一层层把文鉴阁的书册看过，从午后转到了夜晚。

一声咻响，巨大的烟花在眼前炸开，满城的烟火炮竹此起彼伏，火树银花不夜天，一夜鱼龙舞。

“这焰火好大！”林妍惊叹，他们用作信号的焰火弹只像流星一样一闪而过，而且十分珍贵。可这松原的焰火，一颗竟能照亮整片夜空，竟还此起彼伏的这么多，可见成本不高，林妍说，“这要是用在战场上，一颗岂不是能烧了一片营房？”

楚奕则听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说，“炮声密集，极少空响，比以前平江大营天策军的火炮好的多。”

“松原的东西就是好，”林妍羡慕，靠着栏杆托腮道，“想去天工阁偷配方。”但不行，她怕她偷了配方，妘校就有理由不放她出关了。

“海齐在改进火药配方，”楚奕道，“稳定性好了很多，回去了传你一份。”

“好呀。”林妍也不推辞，她跟楚奕用不着见外。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在漫天绚丽烟火下，讨论着如何改良火药配方，能战场上发挥出最大的威力来。

原本想着借着机会让这俩孩子浪漫一下旧情重燃的妘校说上来瞅一眼，结果楼梯上就听见了俩人像天工阁的那群怪人们一样认真探索世界的语气探讨演算着什么“流火弹”、“铁皮弹”……罢了罢了，妘校无语，绝配了。于是默默地又下楼去。

林妍与楚奕从火药又说到了北伐的事情上。林妍道，“江北民生凋敝，再往南的车黎部、阿骨打部都是难啃的硬骨头，西进会切到车黎部向北入草原犬狄腹地的

通道，我怕再打会激起车黎部反攻，听说车黎部的那个阿史然很是厉害，横扫车黎部从未有败绩，魏钊屈赐对他的评价也很高，不容小觑。”

车黎部是犬狄八部之首，也是如今犬狄唯一一个一个部落就是一个国家的车黎国。自从八年前车黎部的大将军王阿史然横空出世横扫车黎诸国，可以说，犬狄的格局，是一个车黎部，和其他七部；一个车黎国，和其他十六七八个国。林妍和楚奕打了一圈，其实并没有动到犬狄真正的主力铁骑。

“我也有休养生息之意。”楚奕道，“犬狄统治了江北三四十年，两族的仇怨很深，须得用心治理，不然后方不稳。”

简直是家家户户都有血海深仇。

楚奕还不似林妍这边，他那“叛国佞臣之后”的名声，本就要费更大的力气安稳民心，是犬狄不认他，宁希人也不认他。苦大仇深的宁希人一朝翻身，都要向犬狄人复仇，犬狄人也天天密谋造反复国，叫内相冯谦天天忙得脚不沾地。能立足发展到现在还能与林妍打配合，属实不易。

而林妍打着郅郯国的名义，推行起“改狄就华、华狄融合”的“仁政”来，就比楚奕的阻力小了很多。起码宁希人都拥护，大多的犬狄人也服从，有那蛮横的，自有郅郯国的王太后颁布了律法去治。

林妍问他，“你需要多久？”

楚奕听出来了不对劲，问林妍，“你要做什么？”

“把海齐以南划给我隔开你与阿骨打部，我把饶山以东给你，”林妍又提出来她刚见到楚奕时提的方案，道，“你全力治理内政，需要多久，可以合兵？加上西北的隆德大长公主，或者还有松原，你、我，四方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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