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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两啊……”外间响起老妇呜呜的哭声,
“我们辛苦了大半辈子,就攒了这么点银子……老大要娶媳妇,老二要盖房子……都给了老三,我们怎么活啊……”
春桃目光定定地看向外间躺下的那个人。
那已经不能算是人了,嚎叫声一声搞过一声,口吐白沫眼皮不断地翻着,活像只地域攀爬出来的恶鬼。
偏偏那个人浑身哆嗦着,头转了过来,正与春桃直视上。
春桃吓得浑身出了冷汗,不由得想到自己乱葬岗被野狗咬的经历。
地上人的那张脸,不知怎的,居然变成了自己的脸!
“准备后事吧。”张大夫摆了摆手,下了最终的结论。
外间忽然爆发出撕心裂肺地哭声,是那人的娘,哭得几乎不能自己。
“我家老三是心疼这一窝狗崽,怕它们冻死,才将人领回家……”
“他还没娶媳妇,怎么被小狗咬一口就丢了命啊……”
一行人被劝离开了,担架上的人方才还抽搐的人此时陷入了昏迷,药童好说歹说将人给送走了。
等人走了,药童叹息一声,“咬的伤口实在是离脑子太近了,才几日啊……”
另外一个坐馆大夫也感慨着:“当时还劝他将咬人的狗杀了,将狗脑捣碎……只是王老三笑着说,自己小狗刚断奶,实在是不忍……”
“哎,这王家卖熟水,这么多年二十两银子没存上?”
“王家有哥仨……死了一个,还有俩儿,若是独子你再看看,卖方卖地也得治啊,这便是人性……”
“其实前日这老三就不对了,畏水畏光……”
“这摊上了,就是倒霉啊。”
两个人说着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其中一人道:“诶,那神医的疫苗,还真有人舍得用了。”
“你不说我倒是忘了,在那屋……”
正说着,张大夫从门外走回来了,脸色不太好。
“老板……”
“都散了吧,别在这捣乱了。”
他说着,却是想到了什么,回房取了药,端着托盘。
在春桃外面站了下,敲了敲门框:“春桃姑娘,老夫可以进来么?今日是该打第三针了。”
春桃惊魂未定,点头,“请进。”
张大夫掀开帘子进来,“这几日可有感觉哪里不适啊?”
春桃摇摇头,“已经好多了。”
张大夫面上和蔼,“刚才惊着了吧?”
春桃此时脸色煞白,嘴巴动了动,点了点头。
张大夫叹了口气,“被狗咬若是救治不及时,就容易得疯犬病,刚刚你也看到了,那王老三看病还是在你前面,当时老夫问过可要打针,不过他父母心存侥幸……”
“任何病,都是多少百人多少千人才能出那么一个,可得了,就是要命的病。”
他说着,对上了春桃的双眼,“姑娘幸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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