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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平缓而生动,虽然在问但一点也没有催促的意思。
“不用了。”贺青书说着起身:“本来就是在等你顺便背单词。”
“那走吧?”江凉开口,又是征求的语气。
贺青书表情淡然地应道:“好。”
这是陈诺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江凉,和平时见到的江凉完全不一样。
如果说平时的江凉表现出的温柔只是公式化的面具,那面对贺青书时的江凉就是由内而外的温柔,像一汪清泉没有一点棱角和攻击力。
虽然过程中贺青书和江凉的聊天并不多,但看起来居然意外的有默契,相处方式自然又和谐。
陈诺在一边静静地看着,看似不经意地说了一句:“江凉今天看起来很不一样。”
漫不经心的一句话,没有固定的交流对象,好像只是在自言自语地感叹,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可以让江凉和贺青书都听到。
贺青书蹙眉,抬头看了陈诺一眼,终于开口和陈诺说了第一句话:“哪里不一样?”
虽然下意识地抗拒和陈诺交流,但说到有关于江凉的事贺青书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陈诺开口,先看了一眼江凉才说:“很温柔。”
“他一直都是这样。”贺青书纠正,难得较真。
“哦。”陈诺沉吟转而看向江凉,发现江凉正盯着自己,虽然眼里带着笑但笑意浅淡,这种笑容陈诺很熟悉是警惕而提防的假笑:“是这样吗江凉?”
陈诺的问题没得到回答,江凉看了一眼时间,委婉地转移了话题:“是不是要迟到了?”
“啊,还真是。”陈诺像才想起来似的跟着说:“老师在催了,我们走吧。”
去练习室的路程不是很远,但时间太紧只好打车,贺青书自觉地往后座钻,江凉见状跟着坐到后座。
“江凉你不是有点晕车吗,怎么不坐副驾驶?”陈诺回头,又是看似不经意地一问。
本来歪头看着窗外的贺青书顿时闻声回头,直直地看向正在说话的陈诺,双眼微眯,看起来像一只警惕的猫。
几乎是同时,江凉也抬眼看向了陈诺,嘴角带笑眼神却透露着不悦:“你怎么知道?”
感知到贺青书的焦躁,江凉顺势不着痕迹地倾身,左手按在贺青书的右手上,安抚似的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背,贺青书紧绷的肌肉才稍微松弛一点。
陈诺视线暼过两人暗地里搭在一起的手,仿佛没察觉到车里微妙的气氛,开口时还是那样随意:“偶然听别人说的就记下了。”
“这样啊。”江凉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那你记性挺好的。”
“也不是。”陈诺呼出一口气,眼神灼灼地盯住江凉:“一般只记得重要的人和事。”
江凉垂眸轻笑了一声,像是没听明白一样没做什么回应,对于陈诺一次又一次的试探江凉已经见怪不怪。
与此同时,贺青书才松弛的肌肉又紧绷起来,他瞬间坐直身体挺起腰板,正好挡住江凉的大半身体。
“怎么了?”陈诺问贺青书,语气轻松但话里带刺:“你也晕车?”
贺青书皱眉,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微眯着眼睛说:“不晕,我也不喜欢到处打听别人是不是晕车。”
言语带刺,蓄势待发。
贺青书怼人从来只讲究心情不在乎体面不体面,气氛一下子将至冰点,陈诺愣了一下,只见贺青书瞪着大眼睛一副凶相像是会咬人,还在目不转睛地瞪他。
陈诺歪头看江凉,江凉毫无反应,反而淡笑地看着贺青书,有点纵容的意思。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伪装,不讲究,这么野蛮生长,这么不要面子的人,心眼比马蜂窝还多的陈诺又愣了一下,最后只能干笑地敷衍一句,结束话题。
正剑拔弩张,贺青书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背被人轻轻地点了一下,微微低头就看到江凉正抬眼看他,嘴角微扬眼睛亮晶晶的。
笑得真好看……
贺青书屏息,心跳骤然跟着加快挣扎着想躲开,才移开一点手腕就被江凉捏住,手掌被江凉的手掌完全包裹住,然后不着痕迹地压到了车座后面的视觉死角。
等陈诺再回头时看过来时,贺青书紧张得心脏疯狂跳动,江凉则面色平静地在视觉盲区摩挲他的手背,面不改色地和陈诺说话。
至于他们说了什么贺青书根本没法听进去,全身上下每个细胞的注意力都被江凉温热的手掌剥夺。
好在很快就到达练习室所在地,车一停贺青书就火烧屁股似的下车,站在冷风里吹了一会儿很根本没什么用,脸还是一样烫得发红。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江凉偏偏还跟着凑过来,歪头认真地观察:“你的脸好红。”
贺青书紧张得失语,只好掩饰地四处乱看,正好看到下了车走过来的陈诺,突然发现陈诺的脸和他的一样红。
“别笑我。”贺青书吸了口气逐渐有点底气:“陈诺也是红的。”
不说还好,听到贺青书说这话,本来只是在微笑的江凉直接笑出了声,好不容易才忍住笑意:“他脸红是被你气的,你脸红是因为什么?”
贺青书没想好怎么回答,因为江凉说的话太奇怪,他好像忽然明白吴晴为什么总说江凉有点抽象了,现在看来确实很抽象,净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怎么了?”被议论的当事人陈诺终于收拾好心情,走过来的时候脸已经不红,神色恢复如常:“好像听到你们在说我。”
贺青书不搭话,江凉则心情很好地回应:“是的,刚刚在等你见你一直没来,以为你有什么事耽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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