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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轻飘飘地落在他怀里,白袍轻纱般滚过他青筋暴突的脉搏,他摸到这人清瘦的脊背,形销骨立,瘦得可怜。
他启唇道:“沈醉。”
长剑穿过怀中人腹部,霜寒剑锋凸出后腰,一滴滴在地面汇聚的鲜血淋漓。
裴玄归任他贴着自己,声线冷沉:“你假意扶持北疆王,暗中培养起义乱教,对世家挟恩图报,利用你身边所能利用的一切,直到最后连自己都无法脱身。”
“这世道虎狼环伺,人心不足蛇吞象。”
“这一战,你早就输定了。”
沈醉没有回答,气息在他耳边薄弱。
忽地,沈醉张口重重地咬在他耳侧,几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
让他同自己般生不如死。
字字泣血染笑:“所以你也是来看我笑话的,是吗?”
“你们都笑我痴心妄想,可我偏要逆天而为,我要杀尽这天下的狗杂碎,踩在他们的尸骨上,祭奠我大升王朝三百二十条冤魂!”
裴玄归侧颈血流如注,低眉冷眼看他不语。
“……”
两人靠的太近,沈醉几乎依附于他。
裴玄归能清晰感知到,他的生命在急剧流逝。
沈醉却浑然不觉,冷笑道:“待我登帝之时,我定将你锁在地牢里,日日折磨、夜夜折磨、的生不如死。”
“……”
裴玄归终于面色微动,冷冷道:“你疯了。”
沈醉半张脸上都是血,注视着他冷如阎罗的玉面,却是弯唇笑了:“你怕了。”
这位曾几何时风光无限的太子殿下,在仇恨的岁月中生得戾气横生,心肠顽劣又恶毒。
可他笑起来,桃花弯弯,勾魂摄魄。
胜过这世间万千绝色。
裴玄归冰冷道:“沈醉,你什么都做不到。”
是啊。
他什么都做不到。
他的生命即将流逝到尽头。
这一生风雨飘摇,殚精竭虑,在仇恨的泥潭中拼死杀出生路,结局竟然是什么都做不到。
“你苦心积虑,经营多年,利用过所有人,为什么从来没想过……”
裴玄归冰冷沉怒的话音逐渐让他听不清。
说什么呢?
赫赫有名的皇朝鹰犬,玉面阎罗,何时竟这般话多了?
沈醉身子摇晃,终于失力,额头抵在他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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