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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刚睡醒没胃口,你先放着吧。”
反正再香的东西,到她嘴里,也是索然无味。
什么都看不见,季眠心里烦闷,干脆又眯着眼休息了一会。可没过多久,她就被一阵强烈的心悸感慌忙震醒。
忽然失去视觉的她,对现下所处的位置没有安全感,于是只能无措地在身边摸了摸,终于是扶上了不知道是哪个位置的架子。
季眠闻到女人的味道向她靠近。
“不对劲。”
“嗯。”
女人闷闷地应了一声,四下观察,又仰头看了看天。空气中隐约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沉闷感,这样的情况她只见过一次,就是第一回跟着巫晴一块去主岛,碰上海怪的那一次。
女人环视了一圈,对这些只是普通人的将士也没了安全感,她自己也不是个武术精湛的,只能仰仗贵客……
而此时的季眠稳如泰山,脸色不改,甚至都没有四处张望,只看着眼前的位置,看上去十分稳重。
女人忽然又放下心。
就在她缓和表情的下一瞬,脚底下的船只开始颠簸,波涛卷着奔腾的海浪在这艘孤独的船只下翻涌,船上的人都纷纷趴在甲板上,才堪堪稳住身形。她们脸上虽有惊恐,却都不忘自己的职责,竭力往季眠的方向靠去,手里死死握着手中的武器。
季眠依旧没有动作,只是眉心轻拧。如今她什么也看不见,对方的动作都隐藏在船只下面,隐藏在海水之中,对她尚未完全掌握的听力是过于严苛的挑战了。
她只能坐在原地,花费更多的精力去听对方的动态。
有了在极地战斗的经验,她也明白如今的妖怪已经没有先前那样好对付,这些东西已经有了智慧,不再是只懂得一味向前冲的傻子了。
况且她们脚下这玩意,都不知道已经活了多少年,大概早就成精了。这东西一直试探,左冲右撞,就是不露面,却把这艘不是很结实的小船撞得伤痕累累。
一个没留神,船只的底部已经开始渗水进来,如果再不采取措施,她们就要失去这个工具,沉入海底。
等到那时候的胜算就更低了。
季眠深吸了一口气,晃晃悠悠地站起身,顺手捎上撂在一边的黑谳。
“你们接着舀水,保护船只,我去会会它。”
作者有话说:
中间大概要插一个间章解释一下
近侍
季眠一剑劈下一块无关紧要的木材,往身后一甩,扔在水面上,自己紧跟着站上去。大概找了找位置,抬手掀起一阵剑风,将在自己身边飘荡着的船只扬到一边去。
虽然不知道奏不奏效,但此刻季眠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她拔出黑谳,用黑乎乎的剑身划破了自己的手臂。
殷红的鲜血自伤口渗出,血腥味刺激了黑谳之中沉寂的魂灵,伤口上的血腥气激发了它的恶念,剑身躁动不安,那不详的黑气源源不断的透出来,饶是季眠这时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手上黑谳惊人的震颤力度也让她感到心惊。
这黑气能够影响人的神智,自然也搅乱了季眠本人的思绪。
她只觉得自己脑子里有一团解不开的乱麻,无数嘈杂的言语不断的重复着,一下又一下撞击着她已经不太坚固的理智。
与之相伴了这么多年,季眠本以为自己多少也该习惯了这东西,可却事与愿违。大抵是因为她五感中失去了两个,她自己的心性也变得没那么坚定了,这东西惯会体察人心,就这样趁虚而入。
季眠需要花费大量的精力与之抗衡,分给怪物的精力相对少了太多。她那没有光泽的眸子还睁着,只是爬上血色,从灰黑色渐变成为红色,看着有些可怕。
季眠的判断没有失误,相对那一船的人,还是季眠这个存在更吸引她的注意。更何况血腥味这样浓重,季眠定是受了不轻的伤。
她口中发出低沉的呵呵声,整个身体都呈现出一种矛盾的状态,她要伸手,立马就有另一道力量强制她将手垂落,不只是身体,她的神智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可这时候,她却听到了那东西逐渐靠近的声响。
显然这东西蛰伏许久,它体型庞大,仅是不经意露出的一个角,紧跟着掀起来的一阵小浪,就已经让远处的船只摇摇欲坠,陷入颠簸之中。
看不清东西的季眠更是有点站不稳,她脚下踏着的不过只是块木板,整体就没什么重量,哪里经得起这浪涛。
这怪物明显和她之前见过的都不一样,或许是因为过于靠近玄垠岛的缘由,这东西几乎有了接近人类的智慧。它知道季眠不适应水下的环境,于是也不露面,一下一下撞击着,想要把季眠从木板上面掀下来。
为了应付反噬,如今的季眠早已是分身乏术了,脚下的木板不堪重负,终于在季眠克制的忍耐之中断裂,季眠听到声音,并不想处于被动之中,于是主动跳进海水里。
海水不停的灌进耳朵里,季眠也不再睁开眼,被刺激的紧紧闭着。在水中,一切正常的生理活动都十分受限,就像被关在了一个小匣子里,被困住无法呼吸,更别提她此时此刻看不清任何,只能凭借想象和声音拼凑出眼前的场景。
那怪物并不会给她太多的喘息时间,身前的水纹似琴弦颤动,难以平息,周围的水波都被那一股强烈的攻击碰撞,散开来。
被触动的面积几乎快有一座小岛那么大,季眠看不清它的模样,却听见水声之后,隐藏着另一种令人牙酸的呼吸声,像是什么嫩滑的东西在相互碰撞,混合着粘液和一些硬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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