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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恶魔又将举在半空的那只手收回来,放在了萨莱维拉的背上。刚刚才想要了彼此命的两个人,这一刻却又好似密不可分的爱人。
而作为眼下被擒获的“猎物”,阿斯莫德的心情却出乎意料的很好,他抬起头,从窗户望向天上悬挂的那轮血月,居然起了想要聊会儿天的兴致。
“萨莱维拉,破坏封印,将我放出来,其实是你的手笔吧?”
萨莱维拉不回应他,只在他怀里虚弱地喘着气,似乎一点也没耐心将力气浪费在与他闲聊这件无聊的事上。
但就算得不到回答,阿斯莫德也十分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早该想到这一点的。
囚禁他的那座封印何等的精妙与复杂,就算人类再研究上三千年都不见得能够解开。因此能在那封印上撕开这么大一道口子的,只可能是封印的设立者本人。
“不过我很好奇,你费了这么大心思将我放出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就不怕我会直接杀了你吗?”
怀里的萨莱维拉动了两下脑袋,但那幅度太小,阿斯莫德都分辨不清他到底是在点头还是摇头。
又过一会儿,缓过力气的萨莱维拉才小声地笑了笑:“我为了什么,你很快就知道了。”
话音才落,阿斯莫德就感受到自己脖子一侧被什么温热柔软的东西贴住,紧接着是咬下来的贝齿,磨的他那处皮肉又疼又痒。
那感觉实在太像耳鬓厮磨,以至于阿斯莫德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对方单纯是在咬他脖子。
但因为才受了不清的伤,萨莱维拉现在几乎使不上力,好久都没能咬破那处细软的皮肉,只徒劳地在上面留下一片水光。
阿斯莫德听见怀里这人从喉咙里气愤地哼了一声,而后便眼见着对方拿过那把匕首来,毫不犹豫地在刚刚咬了半天的地方割开一道血口。紧接着,柔软的双唇又贴了回去,细嫩软滑的舌尖伸出一点,在那处又吮又舔,酥酥麻麻的奇怪感觉,叫阿斯莫德喉咙有些发紧。
而伴随着血液一同流逝的,还有他体内的魔力。
到如今,阿斯莫德终于知道了那个问题的答案——
力量,这就是萨莱维拉的目的。
虽然他不知道这些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让萨莱维拉变得如此弱小,甚至被那些人类囚禁,但对方显然不想坐以待毙。在走投无路之际,他将主意打到了自己的头上。
不计后果,不计代价,倒是很符合这家伙一贯的风格。
体内的魔力被人一点点吸走,阿斯莫德头一回感受到了“弱小”是何种体验,空虚……甚至还有些无助。受到他掌握的一切事物也紧跟着消散,包括他用来给萨莱维拉包扎伤口和编织衣服的黑影。
于是怀中银发的青年渐渐露出白皙的肉体,始终没能凝血的伤口再一次流出血来,在纯洁如白瓷的胴体上刻下一道道蜿蜒的血痕。
□□的人与他衣着整齐的恶魔相拥着,红黑白交错的画面极具冲击力。
但萨莱维拉本人却好似对这副香艳的场景毫无所觉一样,依旧专心致志地吮吃着腥甜的血,反倒是阿斯莫德感受着手心细滑的触感和近在咫尺的温热体温,恍惚间仿佛身上的伤口都不那么疼了。
萨莱维拉就这样吃了好一阵,直到恶魔的这具分身的力量见底了,他才肯停下来歇歇。
他双臂环着阿斯莫德的脖子,用一个舒服的姿势挂在这人身上,闭上眼,安静地等待自己的身体适应这些忽然涌入的磅礴魔力。
“萨莱维拉。”阿斯莫德抚摸着手心下光洁细腻的背,揶揄地笑了下,“跟仇人抱得这么亲密,可是很危险的。”
但萨莱维拉动也没动,只是懒懒回了他一句:“仇人?不……你现在只是我的阶下囚,或者说,是我费了大力气终于抓住的……一条狗。”
说到这里时,他尾音上扬,明显是在发笑。
阿斯莫德一噎,羞恼顿时涌上来,用唯一能动的那只手“啪”地打了一下萨莱维拉的背,而后觉得这样实在太缺乏攻击力了,往下一移,在怀中人挺翘的臀部上“啪!”又是一下。
效果拔群,萨莱维拉猛地弹了起来,红着耳根、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瞪着他,说话甚至开始结结巴巴:“你、你你……”
阿斯莫德挑眉,为自己扳回一城感到开心。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萨莱维拉重新操纵起匕首上的力量,将他整个人重新用无形的锁链绑了个严实,包括他那条乱动的手臂。
而后,他又将恶魔当个人形抱枕似的调整了下姿势,舒舒服服地又抱了回去。
阿斯莫德感到十分憋屈。
但其实他也憋屈不了多久了,这具分身没了魔力,很快就要消散,回到那座封印去了。
在临消散前,他想起自己还有一个问题忘记了问:“对了,萨莱维拉,你这把匕首是哪来的?”
其上蕴藏了如此强大的力量,可此前他却半点没发觉。
这不应该。
“哪里来的?”萨莱维拉似乎是低低地笑了声,坐直了身体,“自然是……从我的身体里剖出来的。”
说这话时,萨莱维拉的脸上带着残忍的笑,似乎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说出的话有多么惊世骇俗。
阿斯莫德闻言眉头一皱,下意识看向了萨莱维拉身上那道新鲜的伤口——
那伤正正好好在心脏的位置,分明离受伤过了有些时候,可却完全没有要止血的迹象。
大约是觉得他的反应有些意思,萨莱维拉又多解释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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