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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出来,我要见他。”
叶渡渊跨坐在石阶上,默默给自己带上了护腕。
这是要拿人出气?
木槿生不懂却也不过度猜测,吩咐手底下人去押人。
褴褛的囚衣覆盖在身上,林煜的头发蓬乱,面上沾着血污,就这么被拖着入了营帐,手链和脚拷叮当作响。
狱中不动私刑,但战场上受的伤无人去管就会慢慢溃烂,日渐严重。
“跪下。”
身后的兵卒在他肩上施力,要他明白,战俘有战俘的自觉,断没有和我军主帅站着说话的资格。
可即便是做阶下囚,林煜也始终将背脊挺直,勉力站着,不肯低头。
倒是个有骨气的。
叶渡渊冷眼看他扛着,过了一会儿才笑着拦下兵士抬脚要踹人腘窝的动作,挥手让他们都先退下,“军师也先出去吧,我有些事要同这位林将军,单独聊聊。”
除了楚云峥,从前审人的时候叶渡渊从不避着他,这倒是第二个例外了。
闲人散尽,叶渡渊站起身,朝林煜走去,只在半米距离外站定,低头看他。
“林启之,是你爹?”
叶渡渊其实并不会刻意去记败军之将的名字,但见林煜之前他刻意去看了。
情绪不被挑起,怎么能窥见故作冷静背后的东西。
果然,原本打定主意要保持沉默的人猛然抬头,眼里的恨意浓烈到化不开。
可叶渡渊见了非但不退还逼近两步,“战场之上,死生天定,你也是为将者,不应当不懂。”
可理智懂得和情感接受是两回事,叶渡渊就是因为太懂,才知道戳哪里最痛。
“是啊,马革裹尸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可惜了,安平王没那个机会。”
林煜眼底的恨意化作嘲讽,互相捅刀那就比谁更狠了。
当胸一脚把人踹倒,叶渡渊半蹲下揪着他的衣领把人拎起,动作粗暴且无情。
他不舍得对岑溪做的,还能不舍得对这样一个外人吗。
“想求死不必那么麻烦。”
匕首的锋芒闪过,刀尖透过肩胛骨,血色蔓延,呻吟声被死死卡在喉间,叶渡渊的手还再不断用力,面无表情地看他挣扎。
先礼后兵果然还是不适合他。
血沫被呛咳出来,叶渡渊侧身不想沾上,把人丢到一边,冷眼垂眸。
“楚云峥,还活着吗?”
林煜伏在地上喘息,突然说了这样一句。
他很好奇,同样与叶渡渊隔着杀父之仇的楚指挥使最后会是个什么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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