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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我一定要见到林修远!”这次周安琳没有轻易放弃,而是撂下一句话直接冲出书房。她的确生气,但也不至于失了理智,不过是为了激他罢了。
房门被女子怒气冲冲地打开,门口的侍卫哪里敢拦周安琳?很快就让她朝外走出了好几步。周安琳自然也没有刻意回头看,这样反而明显。若是他不理会,她大不了就回去找黄鹂,再细细谋划一番。
然而事实证明,沈瑜就吃这一套,明明就几步的距离,他还要用上轻功把人抱回来。见到这一幕的侍卫们看得有些牙酸,有些机灵的则是连忙低头,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你放开我,这是以下犯上!”周安琳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沈瑜却越抱越紧,像是生怕鱼跑了的渔民。他的手劲很大,周安琳被勒的难受,在他肩头狠狠咬了一口,周安琳能感受到身下肌肉的紧绷,沈瑜硬是一声都没吭。
“啪”的一声,房门被沈瑜用脚关上,门外的侍卫才齐齐松了口气。
周安琳被他稳稳当当地放在凳子上,睁眼时却只能看见一片阴影。原来眼前人却始终没离开。
“你怎么还不走?”周安琳不想看他,推了他一把,脸故意偏向另一边。
“我只是在想,你到底有没有心。”沈瑜帮她捋了捋头发,动作依旧温柔,周安琳却能听出一丝哽咽,“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多看看我。”
这话太卑微了,周安琳听得有些鼻酸,她抿了抿唇不愿作声,沈瑜也不勉强:“在我这里住下吧,林修远护不住你,到时候我自然会送你回去。”
嘴上说着大度的话,沈瑜的指尖却是紧紧嵌入手心里,手上的疼却远远抵不过心痛。他只让步这一次,之后便绝不松手。
“你究竟做了什么?”周安琳的脸色也肃穆许多。
“殿下不必知道。”
“我应该知道。我是公主啊,真的能像你所期望的这样稀里糊涂活下去吗?我昏睡过去的这几天里,会不会有人因我而死?我做不到熟视无睹。”
“沈瑜,我们不能这么自私。”
“我自私?”沈瑜看着面前这个满脸是泪的姑娘,声音低低的,“可我只想要你好好活着。”
“你待在他身边,会是他最好的靶子。皇家之中有真情吗?如果有,那天他为什么不派人来救你,为什么只在意他的宝贝太子!”
沈瑜以为自己能好好说话,可一出口依旧是气话。
“我知道。”
沈瑜一拳打在棉花上,更气了,直接不理人了。
“可我已经做错过一件事了,前世我任性不让你戍边,如今你竟也钻起牛角尖来了?”周安琳皱眉,试图说服沈瑜。她将手放在沈瑜手背上,带了些安抚意味。
“我不会拿百姓的性命开玩笑,你也不用担心自己身上的责任。”发泄过后的沈瑜更加冷静了,他在桌上摊开一张宣纸。可握笔的右手却迟迟使不上力,空中滴落的墨汁将宣纸染黑了一大片。
周安琳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到了他的后半句话。
“长公主已经死了。”
这话如平地一声惊雷,打了周安琳一个措手不及。
半晌,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她将这话重复了好几遍,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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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漳十八年四月初九,长公主周安琳薨。”沈瑜放下手中的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周安琳。
“你在说笑吗,我明明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周安琳的声音越来越轻,身子慢慢伏低,似是疼痛难忍。
沈瑜起身快走几步到她身前,却再无动作。
“哈哈,好一个沈将军,好一个沈瑜。都是你设计好的是不是?”周安琳抬眸,眼里再无温情,满是恨意,“就为了把我囚在这里?”
“恐怕不止吧,还是说你早已联合齐王,试图倾覆这江山?”她自顾自地说着,时不时发出两声短促的笑声,叫沈瑜更加不安。
“沈家自然是忠于皇室的,可如今是乱世,齐王一旦逼宫,二位殿下都会被舍弃……”沈瑜没有继续往下说,他相信周安琳能明白他的意思。
可周安琳不愿明白,她就是想不通。
“就因为你的猜测,设计我假死?”周安琳只觉得可笑,她是人不是物件啊。明明是这么重要的事情,沈瑜先前竟然未曾知会她一句。父皇舍弃她,她自然是心寒,可她不是只有父皇一个亲人啊,皇兄和母后会如何反应?一点都不难猜。
“皇兄和母后呢?他们可还好?”大脑霎时间一片空白,周安琳只能想起这两个名字。
沈瑜没有说话,他想到了当日皇后的态度。
她对周安琳的疼爱,没有掺杂一丝利益,让他想到了自己的娘亲。
有时沉默已经代表了一切。周安琳不愿再同他争吵,来来回回就一句话:“我要进宫。”没能亲眼看见母后的笑颜,心里终归有些不安。
“不行。”
这次周安琳没有再说其他,静静走向门口。他拦不住她的,从小到大,她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娘娘殿前失仪,罚了一个月的禁闭。”沈瑜自认为了解周安琳,最终还是选择将真相告知周安琳。
“母后最是看中礼仪,父皇为何……?”周安琳伸向门边的手顿了下,冷静下来后,她一下子便想出了其中的症状所在,“是因为我的死?”
沈瑜默认了。
蓄积在眼眶里的泪水终究还是落了下来,周安琳难得有些无措。她该怪沈瑜吗?要是没有沈瑜,她根本就没有站在这里的机会,恐怕早就成了那断崖间徐徐清风扬起的一捧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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