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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腔话说得堂内的气氛更沉闷,江修倏然在桌下牵紧了徐怀霜的手。
徐昀礼不可置信盯着徐文珂,又慢慢望向徐圭璋,最后落在始终一言不发的袁淑兰的脸上,艰难地问:“你也这样想?”
这时节腊梅开得正好,凑巧婢女在外头走过,厚重的帘子被带得飘了飘,袁淑兰轻轻转眼,透过帘隙去望外间的腊梅,眼神捕捉到开得最好的那株。
望着望着,一阵风吹来,她顿觉自己的魂魄也被吸了过去。
半晌,微微一笑,“嗯。”
徐昀礼的瞳孔渐渐黯然,眼色不复从前温雅,只跌了几步坐下,一声不吭了。
堂内一时压抑沉闷,好在还有池意,她听不懂大人们都在说些什么,只知大人们没有先前那样高兴了,一连迭挨个抱着撒娇,又将大人脸上的笑给抱了出来。
一场团圆饭就这样用罢,按着往常的规矩,徐怀霜与江修该留在高梧巷守岁,但今夜有这样沉闷的事在前,夫妻二人只领着池意在园子里玩了会雪,便悄悄回了将军府。
约莫戌时末,徐怀霜沐浴过,静静立在廊下赏雪,半晌,肩头披来一件外裳,整个人连带着被搂紧,身后人道:“还在想三伯母的事?”
徐怀霜眼眉里有一丝惆惘,“只是有些闷得慌。”
江修脸上浮着淡淡一层红,是先前在高梧巷饮酒所致,顿了顿,干脆将人抱进屋放在案上,鼻尖蹭了蹭她柔软的脸,“你管旁人作甚?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他蹭了一会,忙不迭又往旁边一站,一面铺陈纸笔,一面低声抱怨,“如今这指挥使也不好当,还要批什么公文,我这一手字不知被笑话过几回,今日的字还没练呢。”
徐怀霜拢着他的衣裳,埋首嗅了嗅,鼻腔里满是他的气味,闻言轻轻笑了,晃了晃悬空的两条腿,“你心里倒多了
些正经事。”
江修正要研墨,忽然动作一顿,目光火热起来,烧着一把火望向她的心,贴过去轻点她一片冷白的肌肤,“那你呢?大忙人,你心里装的都是什么?是我么?”
“”徐怀霜将头偏开,“谁心里装的全是你了?”
屋子里烧着地龙,她的两片腮浮上一抹红,江修举着一盏灯往她面上照,勾起一侧眉笑她,“哦?那是谁情不自禁写下我的名字,还藏在原先那间屋子里,藏得死死的,不被我发”
徐怀霜蓦然抬手去捂他的嘴。
江修笑容里带着一丝引诱,搁下手中的灯,手顺势卷进她的衣摆,轻柔捻着,唇也俯低贴了过去,“要这样堵我的嘴才对。”
在她唇间厮磨了几下,江修顿觉她有些不够热情,仿佛是不在状态,便离开她的唇,抬手在她脸上磨一磨。
沉默了一会,低声问:“在想能不能怀孩儿的事?”
其实徐怀霜一来月事就疼的毛病,早已被江修给调理得差不多,按请上门的郎中说的话,只要二人努力,是会怀上的。
江修并不在意这个,但此刻细细窥看徐怀霜的脸,他咂摸出意思来,语气十分笃定:“你觉得不够圆满?”
徐怀霜轻轻咬唇,没说话。
江修低低一叹,环住她的腰,将脸埋在她的肩头,“别想着什么不够圆满,我与你堂堂正正拜了堂,你是我明媒正娶拜过天地的娘子,我这辈子只要你,这就是圆满,我今日把话再与你说得明白些,我不在乎什么孩子,若要绝后,那就绝了,听明白了么?”
“你我相守一生,过简单的生活,就足够了。”
夜色轻飘飘透进来,浮在二人身上,往地上映出交叠的影,徐怀霜垂眼盯着,眼眶有些热,横袖悄悄擦走洇润,抱紧了他,“明白了。”
江修嘿嘿一笑,这才将脑袋抬起,轻易拨弄她的黏湿。
气吁吁时,他一把脱光了上衣,露出窄细有力的腰,只留了一盏尚且能视物的灯,不知从哪摸出一条腰链,上头坠着铃铛,系在腰上愈发引人浮想联翩。
徐怀霜跌在案上,肩头泛着冷白的光,虚虚将手背横在眼前,“你怎么又来这一套”
江修炙热的身躯贴过去,将汗水一并交代给她,深喘着气问:“还未成婚时,你那个眼神代表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就喜欢这个,这回我把绳链换得细了些,是不是好看些?刺激些?”
书案被一股凶狠的力道撞得往后挪,徐怀霜环住他的肩,听着杂乱的铃铛声,心底的渴望轻而易举越过了顶峰。
江修捻着她鬓旁湿润的一绺发,未离开她,颇有些再度苏醒之意,他挤着她,嗓音缱绻,“满满,好满满,说爱我”
外头的天越来越暗,雪越下越厚,徐怀霜浑身轻飘飘的,低喃:“我爱你”
雪落了整夜,早起临出门时,江修搂过徐怀霜叮嘱:“多穿些,外头冷,要穿的衣裳我都替你拿出来了,这会还早,我得先走了,嗯?”
徐怀霜懒洋洋缩在被衾里翻了个身。
两炷香的功夫,天光大亮,徐怀霜用罢早膳,碰上徐意瞳来府上取剑,是前几日江修答应过要送她的一把寒光剑。
徐意瞳如今长成大姑娘,明年便要及笄,肥软的腮肉褪去,一张脸渐渐秀丽起来,又长得高了些。
她爱上习剑,江修便唤任玄来教她,任玄性子豪迈粗犷,将徐意瞳也带得有些潇洒恣意之态。
这厢取过寒光剑,见外头风雪飘摇,遂陪着徐怀霜一并往昱曜斋去。
马车慢吞吞驶到三岔口时,徐意瞳蓦然一拧眉,掀起帘子往外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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