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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想的,干这种事。”陈泽清觉得发冷,一股寒意顺着尾椎骨蔓延上脊柱扩散。
温子渝余光一瞄,语气平静地像逛大街:“不知道。”
前座的警察似乎感到气氛逐渐尴尬,浓度承受不住,趁红灯时试探着问:“你知道他为什么来找你吗?”
“不知道,我跟他也只见过两次。”温子渝直起上身,背后伤口有些牵扯的疼。
警察像是自问自答:“刚才同事跟我说,他老婆跟他离婚了。”
嗯?他老婆,跟他离婚。温子渝脑子里闪现出陈静的脸,那个闷热的堂屋里身穿长衣长裤的女人。
“他不只家暴,还虐待女儿。老婆跟他离婚他不同意,后来他老婆带女儿回娘家去了。”
离婚,家暴,虐待,回娘家。
突如其来的海浪涌进来,温子渝被这几个字冲刷得浑身潮湿又冰凉。
她眼里蒙上一层潮气,冲着前排的警察小心地问:“你好,今天的案件涉及到未成年人,请问可以申请不公开处理吗?拜托你,如果需要,我,我可以找律师。”
话说到一半,她急忙转头看向陈泽清:“看到我手机没,我打给表姐。”
“我给律师打过了,别急。”陈泽清语气缓和下来,“我听见你说他是谁了。”
温子渝干燥的唇上泛起一圈干皮,听见她的话低头抿了抿。
“你刚才跟王部长说什么了?”陈泽清好奇。
“就没事。”万幸发生在中午放学后,但凡或早或晚估计现在已满城风雨。
做完笔录刚好下午三点,两人都没吃中饭,精神一放松下来就饿了。
陈泽清看到她背后的t恤上沾了不少血迹,脱下外套递给她:“你换下衣服,我们去吃饭。”
“我想回家休息。”刚说完,温子渝的肚子就不争气地“呱”了一声。
两人别过脸去,各自偷笑。
“温老师!”刚一出警察局大门,一对母女站在岗亭边。
李景然哭成了泪人。
失败的作品
一番推脱,四个人终于上了车。
温子渝忍着背后的疼,拉起小女孩的胳膊:“李景然,老师向你道歉。今天发生这件事,对不起。”
她见小孩扑簌簌地掉眼泪,冲着前排的陈泽请问:“陈教练有纸巾吗?”
“没。”果然不带纸巾的习惯一直没改,温子渝翻了个白眼。
陈静见状从包里拿掏出纸抽递给女儿,轻轻抚着她的头发:“先不哭了然然,听温老师说完。”
“陈静姐,我也跟你道歉。当时去你们家,反倒给你弄了个麻烦。”温子渝恨不得扇自己两嘴巴子,一是因为陈静的离婚事件,二是因为差点伤到陈泽清而心有余悸。
陈静和李景然抿着唇角,侧面看过去这对母女长得异常相像,她们都有双大眼睛,闪动着某种未知的情绪。
听到温子渝道歉,陈静的脸立刻红温,她搂着李景然的肩:“你不是有话要跟温老师说嘛,现在可以说,没关系。”
李景然从眼泪里回过神,得了妈妈的鼓励,她抬头泪汪汪地看着温子渝。小孩的眼睛很漂亮,眼泪冲刷过后像星星放闪。
“温老师,我想跟你说,”小孩仍旧抽抽嗒嗒,“那个人很坏很坏,他会欺负妈妈也会打我。我恨他。”
“李景然,”温子渝把小小一只她拉过来抱在怀里,“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你不要去恨别人。你只需要把他从你的世界里丢出去,只关注你在乎的事。”
“比如你爱妈妈,爱打网球,你还喜欢老师是不是?我们只记得这些,不要记那些不好的事。不好的事大人都会解决。”
李景然似懂非懂,眼泪打湿几缕短发粘在脸颊上,趴在她怀里渐渐止住抽泣。
陈静坐在小孩身边一直低着头默默流泪。她原本就皮肤白皙,脸上意外地透露出一种淡淡的粉色。
“陈静姐,真的很对不起,我是从警察那听说的。不过我问了这种情况可以一边办理离婚一边审理他的案件,两边都不影响。如果你需要起诉,我我有位表姐是本地的律师,我帮你联系你看好吗?”
陈泽清适时插进一句:“你放心,他这种可以判十年以上,我问过律师了。”
“妈妈,十年后我已经长大了。”李景然听到陈泽清的话,眼睛流露出一种兴奋的神情,使劲摇着陈静的胳膊。
车上陷入沉默。温子渝不敢看陈静的眼睛,她看到她今天特地穿了短袖,胳膊上数团近乎消退的淤青痕迹。以前训练摔伤被撞是家常便饭,温子渝对这个痕迹再熟悉不过。
陈泽清打开车门:“到了,我们先吃饭,吃完饭送你们回家。”
见陈静一动不动,陈泽清只好看向李景然:“李景然有没有想吃的,妈妈喜欢的菜你知道吧?”
不等小孩说话,陈静突然伸手拦住温子渝:“温老师,我需要律师,不过不过我”
“没关系,她是援助律师。”温子渝搂着陈静的肩,“走,我们去吃顿饭。对了,你得给李景然加油,下周她就要去比赛了。趁着现在得好好管管她,她就快不听话了。”
晚上回家,温子渝一进门险些被闪瞎。客厅里灯光大开,坐着两尊大佛,爹地,妈咪。
她心头一惊转身想跑,华兰一声“站住”给她硬拽了回去。
“妈,今天不加班吗?”
温子渝抖如筛糠地换好衣服,闻闻还是有一股药水味。回家前已换了办公室备用的那套运动衣,看来没什么用。
华兰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过来,你不用遮遮藏藏,校长给我打过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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