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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琦以为她又心情不好,拉拉扯扯的被她搞得摸不着头脑,凑上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儿,温子渝这才醒过神。
“哎呀,好疼。”她揪着张琦的耳朵,大力反击。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快放开我。子渝,你怎么了?”张琦的八卦之魂又复燃,怎么看温子渝都不像挨批评了,不然一点就炸。
对付温子渝这种闷葫芦,撒撒娇就撬开了。
“琦琦,你算了。”温子渝叹了口气,转身对着墙去面壁。
张琦把她整个人掰过来,一脸坏笑:“有事儿?”
“哎呀你好烦。”温子渝心里毛毛躁躁,平躺下来,“你会,你喜欢女生吗?”
“什么喜欢女生?”张琦先是一愣,立即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哦,你说拉拉啊。”
上海小囡囡的语气稀松平常,就跟大早上跟妈妈说“要吃小笼包”一样。
“”温子渝被噎住,仔细一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就,假如我是又怎么样嘛?”
“哎呀,难道被我猜中?”
张琦像半夜觅食的鼯鼠,眼里冒出兴奋的精光,“是不是陈泽清?我一直觉得她挺怪,后来你也变得怪怪的。哎呀,这样一想全部合理了,很合理。”
说完,张琦忍不住啧啧称奇。
温子渝忍不住问:“什么怪怪的?”
张琦侧耳听了听门外动静,排除敌情后又凑过来:“集训前陈泽清就很奇怪,天天缠着我问东问西,后来又求我跟她换房间,我还说你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不过我看你就对她一般,我还以为是她单恋。”
“单恋?”温子渝扶额,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子渝,你说实话,到底喜不喜欢她?”
温子渝听了这话,心想大姐你问得未免也太晚。她突然才发现陈泽清背着她做了这么多事,自己怎么一点没发觉。
路雨鸣的那句话又悄悄爬进她脑子里,绕的人心烦意乱。
“你是因为她喜欢你才喜欢她,还是你自己本来就喜欢她?”
陈泽清身上有一种直白而热烈的简单,喜欢就是喜欢,想要就是想要,紧张时手心会出汗,爆发时像一只猛虎,哭的时候总喜欢蹭人肩膀,笑的时候喜欢讨好地看她。
温子渝突然有点费解,到底是这样的陈泽清吸引了她,还是她有意无意地美化过一切。
她从小在华兰手心里长大,事事有回应,什么都不担心,做好自己就足够。事实上,华兰也正是用这种温柔的方式为她编织了一张紧密的网。
上学要绩优,偏科后立刻请家教补齐短板;训练要绩优,咬牙坚持一路来到国家队;交际应酬要得体,每逢假期回家就要陪她走亲访友,赛过吉祥物;人生要平坦宽阔,甚至还没退役她已连读研读博都规划好。
温子渝突然对此产生了厌恶。
她就像一条已设定程序下的代码,代码正常,程序流转,代码出错,华兰就立刻修改代码使其回归。
好没意思。她的情绪如悬崖急瀑,一落千丈。
“子渝,你怎么了?”张琦感到突如其来的低气压,以为问得越了界,“喜欢女生没什么不好,搞不好我也喜欢女生,只是还没遇到罢了。”
说完,张琦捏着温子渝的肩膀安慰她。
温子渝翻身逃避:“没事,我只是偶然想到。”
“那,那你到底喜不喜欢她嘛?跟我说说,我好想听。”张琦笑嘻嘻地咯吱她,“快说。”
“阿拉好烦。”温子渝转身一闪,把头蒙进被子不肯再开口。
张琦见状早已意会:“我还跟这傻乐呢,结果早被偷家了,小张真是好惨一女的。”
温子渝心里已知道答案。
人终究会喜欢上自己不可得之物,不可得之人。
她一直试图挣脱,而她从未被设计过。
加重
转组之后,温子渝在张峰的训练之下颓势逐渐扭转,重回最好状态。
与此同时,张峰明显感觉到力不从心。陈泽清和温子渝的转职业一事迫在眉睫,无法再拖。
他近期一直在寻找合适的网球俱乐部,初步锁定了湖北网球学校和北京一家名为“匠心”的国际网球中心。鉴于两队员都已成年,稳妥考虑,可先在国内过渡训练一段时间,之后再转至美国或者欧洲训练。
陈泽清和温子渝得知后异常兴奋。
恰好此时陈父陈有元也通知了一个好消息,广东省队已初步通过“体制+职业混合培养”的提案,近期准备在现役运动员中寻找合适的人选。
“等确认过训练基地和教练,你们先回省队,由省队来安排接洽后续的适宜。”张峰果断给出建议,同时联系了陈有元,两人一拍即合。
最大问题是怎么跟总局上报,张峰为此头发更白了。他在国家队任教五年,才三十出头,眼看跟四十岁大叔没什么区别。
网球队以前发生过队员出走事件,因当时队内训练体系不够科学且不被允许参加wta女子赛事,导致队员李娜最终出走体制外。
2002-2004年间,李娜离队后回到湖北读书,一度没有再进行过网球训练。直到湖北省体育局领导再度邀请她作为省队代表运动员出征全运会再获冠军,之后又回到国家队。
在国家队期间她自费训练并参加女单赛事,受伤自费治疗,导致各方对她非常不满,终于在2009年初和体制内相关方达成一致真正实现“单飞”。
甚至在这个期间多次赛事中,她仍代表国家参赛,并取得国内女网球运动员最佳战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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