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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子渝点头,不安稍稍缓解,深吁了几口气。
“周医生,你还好吗?”她想到刚才那人还趴在车上大哭,方向盘上散发着眼泪的咸湿味。
“你很好奇吧?我整天缠着你问东问西,结果到自己还是一团乱糟糟。”周洛文轻笑。
温子渝故作轻松地纠正她:“是乱七八糟,这个成语。”
“等处理完这个,我会跟赵岚见面。”周洛文像是刻意做什么保证,又像自言自语。
进入停车场时温子渝已经感觉到气氛不妙,看到几个零星的行人举着自拍杆貌似是在直播,她突然警铃大作,拉住周洛文说:“不要走这边。”
两人走到训练场入口发现已经挤了不少人,既有场地工作人员也有不少自诩是陈泽清粉丝的网友,一时搞得门口十分拥堵。工作人员拦住门外的网友,大家无一例外地举着手机,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
周洛文一脸不解地看向温子渝:“他们是”
“应该是自媒体博主,”温子渝无奈地划拉着头发,按住头顶处呆滞了半分钟。她想起以前在广州网球赛事做陪练时她来过这,训练场还有个后门。
两人赶到球场时马克和陈泽清对入口处的情况还不知情,仅看到了网络上传播的热搜视频。温子渝看陈泽清神色如常,似乎没受什么影响,于是稍稍放心。
她趁机开口:“马克,现在外面有点不太方便。不如明天先暂时在橙心训练,她还在恢复期,最近训练量不大,橙心的场地足够了,等她身体一好我们就回西班牙。现在国内可能会影响训练。”
马克点头举着电话说:“安教练刚给我打过电话,先这样安排吧。”
一行人从后门退出去。温子渝心里仍旧不安,总觉得兵荒马乱才刚开始。
ean为了不打扰陈泽清,独立顶着压力和赞助商周旋了一整晚。好在经纪公司的澄清公告发得足够及时,安抚完商家后接下来面对的才是网络上的牛鬼蛇神。
温子渝送周洛文到酒店,再三叮嘱她不要说漏嘴。回家后她趁陈泽清正在洗澡,把那人手机里的社交软件全部卸载,处理完一切才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看电视。
“今天这么闲?”陈泽清出来举着吹风筒伸到她跟前,“劳您大驾。”
温子渝立刻接过来,拉着她坐在沙发边的地毯上,耐心地给她吹头。嗡嗡的气流声暂时遮盖了一些焦躁,她不太擅长隐藏,陈泽清总能精准地识别到她情绪的细微变化。
“你头发剪短了还是容易打结。”温子渝抹着发油寻找话题,不料电话突然响起。
陈泽清顺手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喂?”
“是我,路雨鸣。”
直播
陈泽清听见“路雨鸣”三字如临大敌,她举着手机到温子渝面前:“是路小雨。”
温子渝一脸诧异,用手指关节轻按了免提:“我是子渝。”
“”对方却沉默了。
温子渝没挂断,她在轻微的电磁噪点里耐心等待,用力按住陈泽清的肩。六七年的时间不短,恰好足够忘记熟悉的声音,她已不太记得路雨鸣的语调,小心翼翼地等着她开口。
“陈泽清她我看到热搜了。”电话那端响起久违的平和语调,温子渝松了口气。
“教练和经纪人在处理了,有公关帮忙你不要太担心。”温子渝不擅长说谎,声音平稳但还是露出细微的马脚。
陈泽清听到还有公关帮忙,不由得更好奇,她点开手机想看看网络上到底什么情况。
温子渝眼疾手快,一把捏过陈泽清的手机。她有一瞬间的神色不自然,慌忙道:“小雨,晚点跟你说。”
陈泽清刚想说话,温子渝笑到:“先吹头发,还没完全干。”嗡嗡的气流声再度响起来,试图掩盖尴尬。
十分钟过去,温子渝抚摸着怀里她毛躁的头发摇头:“睡觉吧,你明天还要训练。”
“你到底在干嘛?”陈泽清转了个身扑上来,把她堵在沙发里,“又不是没上过热搜,去年受伤来过一次了,我没那么玻璃心。”
“反正都是些乱讲,浪费时间看什么?”温子渝揽住她的腰讨好地说,“要浪费不如陪我?”
陈泽清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一时心神荡漾被拐走了。
半夜温子渝已睡熟,那人突然睁眼醒过来轻轻捏过她的手机,缓慢地退出卧室去。
【她是害怕药检才退赛吧,之前的八强名次估计都要被取消了,活该钉上耻辱柱!】
【国家队就培养了这种白眼狼?据说她单飞了还拿地方局的津贴,我们交的税就给了这种人?!建议严查。】
【你们都不懂,人家不靠比赛奖金赚钱,靠的是代言好吗?你们有那个本事?】
【爱国人设立得那么稳,奥运会怎么不见她去?见钱眼开的东西!】
【】
温子渝“啪”一声按下开关,卫生间的暖光照在陈泽清脸上,手机屏幕上还残留着她的眼泪。
“听话,不要看了。”温子渝夺过手机扔在池台上,双手托着她的脸,“不困吗?快回去睡。”
陈泽清唇角轻轻抽动,一双眼里充斥着红血丝:“子渝”
“ean安排了你明天去[体育时间],周洛文和赵医生陪你一起。你别担心网上那些,录完节目都会澄清的。”
“他们”陈泽清欲言又止,眼泪扑簌扑簌地掉在膝盖上。
温子渝不得拉起她重新洗了脸,又拖着她吃下两颗褪黑素,终于在半夜三点十分又渐渐睡过去。陈泽清睡得很不安稳,半梦半醒。温子渝瞪着两眼直躺到窗外泛白,听她终于呼吸均匀才悄悄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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