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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惩罚,他却还能漫不经心的应下,“得嘞。”
在教练即将怒发冲冠时,贺京遂冲他挑眉,然后动身,顶着烈阳跑向操场跑道。
十圈。
贺京遂一圈没落,跑完出了一身的汗。
他回宿舍冲了个澡,然后直奔孟高远的宿舍,找到孟高远。
没揍他,只是提着他衣领将人从凳子上拽了起来,居高临下的视线里带着压迫,那种危险的感觉令人警铃大作。
那只手像捏着他的喉咙,孟高远有些心虚,即使身处被空调冷风灌满的宿舍,额头也还是密密麻麻冒了些细汗。
脚底发软的瞬间,贺京遂突然松了手上的力,他就跟失了重心一样坐回凳子上。
贺京遂看着他像跳梁小丑一样慌张的躲闪掉他的视线,一直到他脚步慌乱的离开,左脚踩右脚的不稳差点绊倒,紧绷的背影拆穿他内心的可笑。
喉咙里溢出低低轻嘲,视线扫过他刚坐过的那张凳子,他抬脚漫不经心一踹,“啪”的一声,凳子倒地,在安静的房间里,发出巨大的响声。
回到宿舍是半个小时后,孟高远还是很心虚,他看向那张倒地的凳子,恍惚看到的是那面被他插好的冲贺京遂耀武扬威的旗帜,被贺京遂亲手折断。
并告诉他:你不够资格。
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了了,可后来孟高远才发现,这事儿压根就没完,贺京遂手段比他高,锱铢必较,睚眦必报,让他不仅得了批评受了惩罚,还在所有人面前失了脸面。
他气不过,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攥着拳头将愤怒往肚子里吞。
自那之后,他俩这梁子就算是结下了。
但也只是孟高远单方面,因为贺京遂压根都不在乎。
又或者说,他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听贺时宜提起这些,陈盏有些微微出神。
今天他们比赛,两个人是肯定会在赛场上遇见的。
能从贺时宜的嘴里听出来那个男生有多强的胜负欲,陈盏不免隐隐有些担心。
小比赛,网上并没有铺天盖地的大肆宣扬,但陈盏还是搜索到微乎其微的消息,有志愿者录了视频,大概是因为激动而导致画面微抖,宽敞空旷的场地,一道熟悉的身影钻进她的眼睛里。
贺京遂一身黑,衣领立着微遮锋利下颌,鼻梁上架着透明护目镜,他侧身而站,在试手里的枪。
黑眸沉着,掩藏在镜片之下,像锐利的刃。
手指扣动扳机,“砰”的一声,对面的靶心破洞。
大概是手感不太好,他看着手里的那把枪,轻啧着摇头,黑邃眉眼都写着让他难办的意思。
这段视频发布在几个小时前,算一算时间,这场比赛应该结束了。
陈盏习惯性的将视频保存进本地相机里,然后退出界面,将后台清理干干净净。她神使鬼差的点进了微信里贺京遂的头像,聊天界面还停留在上次她跟他解释那儿。
这几天,他们都没有聊天。
还是不要打扰他好了。
陈盏像一只蜗牛一样,缩回勇敢伸长的触角,退出了和他聊天的机会。
和贺时宜一起去食堂吃饭的傍晚,她才得知贺京遂的比赛结果,他又拿了第一。贺时宜从蒋谦南那儿听来的消息,说贺京遂决赛对上孟高远,轻轻松松几枪就赢下了比赛,孟高远脸色很难看,完全没了以前的嚣张做派。
陈盏也为他感到高兴,她知道他一定会是冠军。
“等我哥回来,我一定要让他请客吃饭。”贺时宜搓着手打好小算盘。
可明明动身出发去比赛前的那一顿也是他请的。
陈盏轻轻笑出声,笑她作为妹妹,一点也不珍惜哥哥的钱包。
“这有什么,我哥比赛的奖金都多得花不完,”提起这个,贺时宜颇为骄傲,“我这个妹妹,不得多帮他消灭一点。”
说得很有道理,陈盏笑着点头附和。
“不过不得不肯定一点,”贺时宜随后又感叹,“我哥还真适合吃射击这碗饭。”
他太优秀了,优秀到在同他一般大的男生堆里,一骑绝尘。
就像很久以前的那篇报道里写过的那样。
他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射击手。
忽然有些好奇,射击到底是什么样的体育运动,能叫他这么热爱。
“这多简单,”贺时宜完全没有任何思考,大大方方的跟她说:“明天我哥回来,咱们去看看不就行了?”
陈盏迟钝片刻才反应过来,贺时宜说的是去体育大学。
她其实没那个胆子,正想着借口要拒绝,贺时宜却用明天没课这四个字将她即将出口的借口堵回了喉咙。
可是她还是觉得不好,想到贺京遂这两天的来回奔波,为他着想,“你哥比赛回来肯定很累,还是让他多休息休息吧。”
就不去给他添麻烦了。
“他身体素质好着呢,休不休息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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