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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盏跟他点头说好,挥手再见。
两人就在饭店门口分别,江遇走后,陈盏一个人也没着急立刻回家,京北的夜晚繁华璀璨,很漂亮,风吹在脸上也很舒服。
她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上,琳琅满目的商铺灯光明亮,熙熙攘攘的人群慵懒又散漫的涌动着,陈盏混在其中,脑海里又不受控制的回想起江遇刚刚说的话。
“你们都已经分手五年了,你们的曾经也已经是过去式,我们要往前看。”
陈盏无力地扯了扯唇角,有几分自嘲。
她都已经向前看五年了,可当她每次想起他时,也还是没那么轻易放下。
路旁的灯光将她的影子拉长,那样纤瘦的伶仃身影,却是满身的寂寥。
路过十字路口的便利店,陈盏走进去买东西,绕着里面的货架逛了两圈,她买了些牛奶和小零食。
手臂上挂着的小篮子里稀稀散散的放了点东西,她还在货架上继续挑选饮料和牛奶。
也正是在这时,她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明天真没时间啊?”
起初,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直到她听见那个熟悉的称呼,“贺京遂,你就这么不给我面子的吗!”
牛奶差点没拿稳掉在地方,她下意识扭头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却在下一秒,视线不偏不倚的落到那人身上时,骤然愣住。
心跳似乎都跟着漏了节拍。
周围的声音似乎在慢慢消逝,她的那双眼睛也只看得见他一个人。
陈盏没想过,五年之后正式见的第一面,居然会在这里,居然会是这样。
他变了好多,身材更加挺拔,气质更加成熟,黑色衬衫与黑色长裤相搭配,依旧好看得让人挪不开眼。
那张脸褪去了学生时代的少年气息,轮廓立体而深邃,只是表情有些冷,也有些漫不经心的慵懒。
沐浴在明亮的灯光下,就显得更加惹眼。
那些记忆卷土重来,一点点吞噬她的心脏,拿着牛奶的手下意识紧了紧,陈盏率先与他错开视线。
贺京遂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她,那双深邃的眼睛里,也藏了几分细微的惊讶。
不过一瞬就消失不见。
因为他早就见过她了,在画展,在酒吧。
但他依旧看着她,看她茫然无措的颤颤眼睫,看她困守原地不知进退,看她还会不会鼓起勇气喊他的名字。
可是她没有。
倒是他身旁的蒋谦南先开了口,嗓音冷冷的,“阿遂,我们走。”
贺京遂较劲儿似的没动,最后是被蒋谦南勾住肩膀拉走的。
地面上的影子晃了晃,在她脚尖消失,陈盏脊背僵直,手指陷进掌心,像是被捏进的心脏一瞬间松了力道缓了呼吸,她轻轻吐气。
下意识朝他们离开的方向扭头看,视线能捕捉的,是他刚好离开的身影。
蒋谦南并不知道贺京遂已经见过陈盏两面,还以为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五年前他们分手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他并不知道他们分手的细节,但知道贺京遂的卑微与妥协,他从来没见过他那么狼狈和颓废。
她的再次出现,无疑是把贺京遂的那些快要愈合的伤口重新撕开。作为他的好兄弟,蒋谦南见不得他再次受委屈和折磨。
心里对陈盏的成见越大,他嘴上的言语就丝毫不留情。
那样冷冰冰的语气,轻视又嘲讽,“她不是去美国留学进修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还真没见过这样的人,当初她拍拍屁股就走了,走得比谁都快,现在说回来就回来,还真是洒脱。”蒋谦南拍拍他肩膀,“阿遂,以后我们见到她就绕道走。”
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吵的他烦躁,贺京遂“啧”一声,一把甩开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皱了下眉心,“说完了吗?”
蒋谦南先入为主的认为是贺京遂并不想再提起这件事,他闭了嘴,甚至还抬手在嘴边做了个拉链的动作。
晚风吹动他头顶的几根发丝,贺京遂稍侧了侧脸,只用余光去描摹那家便利店,灯火通明,白炽明亮,里面并没有人出来。
可笑的轻哼一声,贺京遂沉着张脸离开。
那晚两个人都做了梦,他们梦见了彼此,梦见了那段都舍不得扔掉却又疼痛的记忆。
凌晨三点,陈盏从床上爬起来,她推开阳台的玻璃门走过去靠着栏杆,夜晚冷冷的风吹拂过她纤瘦的身影,凌乱的长发随意的铺在脑后,她远远看着灯火通明的霓虹,心却不受控制的想起便利店里的他。
那个贺京遂等了很久的名字,被她喃喃出声的喊出来,“贺京遂……”
同一时间的贺京遂也没能睡着觉,他心思跟陈盏一样,密不透风的心跳沉沉的撞击着他的胸腔,修长的指尖夹着一支烟,他懒懒的抽一口,嘴唇微张着吞云吐雾。
脑海里能回想起的,是她在便利店里慌乱无措的模样。
久别重逢,她没有任何准备。
贺京遂很轻的笑了下,手指抖了抖烟灰,他将那根烟松松的衔在唇边。朦胧的灯光将他的身影添了一层落寞,他看向远处像星星一样的灯火,心脏深处泛滥起的情绪将他包围,就那样活生生的将他吞噬,吞噬进有陈盏的那些回忆里。
京北不算大,他们总会再见面的。
他依旧很爱她。
因为遇见贺京遂的这段小插曲,打破了陈盏生活里的风平浪静,那些天正好也接了一些订单,但她心里很烦,根本静不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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