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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廉纤脑子里快要生锈的零部件吱呀吱呀运作起来。
带着一点侥幸心理,她若无其事准备开溜:“我、我去量一下次卧尺寸……”
韩佑噙着笑,轻飘飘一句话堵住了妻子的去路:“既然要过夫妻生活,那我们两个睡一张床就够了,次卧就不必买床了吧?”
温廉纤脚下一滞:这算哪门子歪理?
她为难地皱了下眉:“还是再买一张吧,反正也花不了几个钱。”
说罢,暗暗观察对方的反应。
只见韩佑抿直唇线,垂眸思考片刻后,轻不可闻叹了一口气:“这才刚结婚,纤纤就想着和我分床睡了吗?”
是压根就没想过跟你睡同一张床……
被那双桃花眼中涌动着的情绪所牵制,温廉纤张了张唇,说不出真实想法,只话锋一转:“我的意思是,万一家里来客人,也好有个休息的地方。”
韩佑没再说话。
周遭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充斥着“尴尬”的味道。
温廉纤受不住了,没等到回应,便低头快步走进次卧。
两分钟后,又沿原路折返。
韩佑歪了歪脑袋,用眼神询问她出了什么状况。
温廉纤用指腹轻触着a字裙的边缝,小声解释:“家里没有卷尺。”
“我明天去买。”
“嗯。”
对话飞快结束。
气氛似乎更尴尬了。
温廉纤只好假装接了个电话,演技蹩脚地“嗯嗯啊啊”一通,顺势钻进书房,翻看起“阅想空间”的招标资料,企图用枯燥的工作来平复被拨乱的心弦。
回到主卧时,韩佑已经洗漱完毕。
只见他神情松弛地倚靠在床头,手里是一本《雪莱诗集》。
许是相处太久的缘故,两人的兴趣爱好多少有点“融会贯通”,闲来无事,韩佑会翻看温廉纤搜藏的诗集,而温廉纤偶尔也能冒出“快音”“空弦”“连弓”又或是《帕格尼尼随想曲》之类的专业词汇。
像是两滴落入水潭中的墨汁,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慢慢融到了一起。
再想分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温廉纤磨磨蹭蹭收拾好自己,终于裹着一身水气爬上了床。
昨晚用来摆“三八线”的那几本精装书已经重新回到了书架上,想来,应该是韩佑今早铺床时顺手收起来了。
她想故技重施,又觉得防备对方的意图太过明显。
迟疑之际,耳边响起韩佑的声音:“今晚还要看书吗?”
被戳穿心思,温廉纤急于掩饰般摇了摇头。
韩佑将手中诗集放下——放到自己那一侧的床头柜上,催促道:“那就睡吧。”
床头阅读灯光线昏黄、柔和,像是为整间卧室罩上了一层薄沙,连寻常一句体己话,都仿佛沾染上了暧昧的气息。
温廉纤揪着被褥,压低声音:“那事儿,不着急的吧?”
韩佑瞄她一眼:“什么事儿?”
她“就是”了好半天,最后咬牙挤出四个字:“夫妻生活。”
沉默猝不及防降临。
迟迟没等来韩佑的答复,温廉纤只得再一次试探:“你很着急吗?”
这话无疑是贴脸开大。
韩佑喉头一滚,猜着她的心思往下接:“……不着急。”
听到满意的答案,温廉纤松了口气:“我就说嘛!我们从小玩到大,比别人家的亲兄妹还熟,你怎么可能对我有那种想法?”
韩佑打断她:“只是‘不着急’,不是‘没想法’。”
温廉纤:“……”
倒也不必这样直白地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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