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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陈二狗……陈溯雪是彻底难眠了。
他索性也不睡了,起来替滕香制药,只脑中不停回想着她曾说过的话——
“除了知道我自己叫滕香,其余不太记得了,我倒是记得一个人,却只记得他的名字,应该是灵域南河剑宗的人,天资不错,你若是知晓此人,或许可以帮我找到他,向他打探我究竟是什么人。”
滕香失忆了,只记得陈溯雪,还说那应该是灵域南河剑宗的人。
他和这人同名同姓?
还有她身上的金色巫蛇印又是怎么来的?
那是神魂的烙印,难不成南河剑宗的那位“陈溯雪”,也有和他一样的能力?
这么多奇怪的巧合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陈溯雪看了看天,张开手又推演了一下星宿卦象,结果却是一团麻乱,这乱中有序的便是叫他与滕香一同离村。
他心烦意乱,手里的药杵都快被他掰断。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就是滕香口中的“陈溯雪”,而滕香……得到过某种启示?
陈溯雪神色古怪。
这么说的话……她和他关系显然不一般。
但问题却是,她根本认不出他的脸。
陈溯雪忽然抬手摸了摸自己左耳垂上的黑玉珏。
如今是有办法可以确定他是不是就是滕香口中的“陈溯雪”,而不是只是同名同姓。
只要他摘下黑玉珏,能触摸到滕香身上的金色巫蛇印,那便能明了了。
但黑玉珏不能随意摘下。
陈溯雪叹气,那便只剩下另外一个办法了——将他的血涂抹在她金色巫蛇印上。
……
滕香的身体极需要休息,不烦村中气息宁和,她昨夜在千殊身旁躺下后,除却刚开始因为见到北巫族人而气血翻涌外,后半夜倒是睡着了。
她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小千殊了。
竟是睡了个好觉,从海底出来后,难得的一个好觉。
滕香推开门出去,院子里,陈溯雪正从厨房里端出早饭来,摆在外面的石桌上。
听到动静,他回头,尽量让自己的神色不那么古怪,很是自然地看着滕香,搭话道:“你今日身体感觉如何?”
滕香自然也看向陈溯雪,却见他容颜憔悴,眼窝乌青,与昨日俊美模样大相径庭,不由奇怪地多看一眼,“我倒是尚可,但你看起来身子很是虚。”
陈溯雪:“……”
“阿香姐姐,这里洗漱!”小千殊原本正坐在石桌旁,这会儿小跑着过来,牵了滕香的手,往井水那边走。
那儿有个石台,上面摆着洗漱用的牙具水盆等物。
滕香由着小千殊拉着自己走,若从前有灵力,无须这些,如今只好如凡人一般梳洗。
那牙具有硬毛,不知如何用,她拧着眉盯着看了会儿。
陈溯雪一直在偷瞄滕香,见她这般动作,便知她不会用,他本也有事要问她,便走了过去,先让千殊去厨房拿碗筷出来。
而他则是拿过那牙具,沾了些自制的牙粉,“如此上下洁牙即可。”
一边说着,他一边做了个上下刷洗的动作。
滕香便懂了,她也没甚觉得丢人的,凡人的东西,她不会应该也很寻常。
陈溯雪却没走,动作看似放松地倚靠在石板那儿,闲聊一般,姿态懒散,问道:“这牙粉是我特制的,味清香又刷得干净,你用了觉着如何?”
滕香嘴里满是奇怪的泡沫,无法和他说话,不耐地看了一眼叽叽咕咕不停的陈溯雪一眼,低头吐了泡沫,用水漱了好几回口,才皱眉道:“不如何。”
陈溯雪假装没听到这一句,又继续闲聊道:“对了,那陈溯雪和你是什么关系?”
陈溯雪。
提起这个人,滕香挤着棉巾的手一顿,眉头拧紧了,红唇定定吐出两个字:“仇敌。”
陈溯雪:“……”
他没有错过滕香吐出这三个字时身上可怕的杀气。
他想过可能是眷侣,也想过可能是师兄妹之流,却万万没想到竟是仇敌。
“那你见到那陈溯雪的话会做什么?”他语气随意,眼睛却盯着滕香。
滕香皱眉,冷淡道:“自然是拧断了他脑袋,报了仇。”
“……”
陈溯雪决定暂时不让滕香知道昨夜他得了个花里胡哨的大名,以防被误拧断脖子。
但验证还是要找机会验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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