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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身穿鹅黄襦裙的女子,如那翩跹的蝴蝶,轻盈的落入他眼中,离他越来越近。
一时间,晃了他的眼,让他再移不开目光。
虞仓暗自怔然。
原来自已也不过是个肤浅之人,竟对着这姣好的容颜,失了分寸地凝望。
澹台幽许久未着女装,起初颇有些不自在。可瞧见虞仓这副呆愣的模样,心情顿时明媚起来。她像只欢快的雀儿,蹦跳着来到他面前,纤手在他眼前轻轻一晃,明媚笑颜毫无遮掩,“虞公子,我好看吗?”
虞仓尚在怔忡间,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澹台幽双眸倏地亮了起来,追问道:“那你娶我好不好?”
“好”字险些脱口而出,虞仓猛然惊醒,对上那近在咫尺的明媚笑脸,仓皇后退半步,活像被登徒子调戏的小娘子,不自在地微微别过脸去,“澹台姑娘。”
澹台幽见状,眸中光华更盛。他退,她便进,步步紧逼,直至将他困在塘边,才掩唇轻笑,那笑声如碎玉投珠,清脆悦耳。
从未与旁的女子这般亲近的虞仓,瞬间耳根滚烫,面颊飞红。
“虞公子,再退可就要落水了。”澹台幽眼中盈满狡黠笑意,目光灼灼地锁住他,丝毫不愿移开。
她望着眼前这张脸,心尖儿忽然就没了章法,“扑通扑通”跳得不像话。这感觉太过陌生。
她见过那么多英俊男子,或温润如玉,或英武不凡,却从未有过这般异样的悸动。
一种前所未有的念头在心底疯长:对虞仓,她势在必得!
这份认知,在今日再见之后愈发清晰。虽然
不过相见第二面,可这世间男子虽多,可她想要的,唯他一人而已。
说不清原由,却莫名笃定。
虞仓对自己方才的失态颇感懊恼,这实在有违他的脾性!
他向来最是清醒克制,既无心与人缔结姻缘,就该直言拒绝,何必给对方无谓的念想?平白耽误人家姑娘的时间与情意,何尝不是一种罪过?
他深吸一口气,似是鼓足了勇气,猛地转过头迎上那双含笑的眸子。
谁知刚一对上那双清澈如秋水的眼眸,他胸中那股刚提起的勇气便如泄了气的皮球,瞬间瘪了下去。
他好像……也没那么抵触?
指尖无意识的攥紧了包袱,他低头看着,竟鬼使神差的不想再还回去了。
“虞公子今日唤我来此,可是要与我缔结婚约,择日成亲?”澹台幽又笑吟吟地直白发问。
这一问,虞仓面上腾起的红晕顿时又深了几分。
他“你你你”地支吾了半天,也没憋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最后顶着这张涨得通红的脸,落荒而逃。
这一去,他不再整日躲在谷中了。
澹台幽依旧隔三差五给他送些小玩意儿——有时是溪边随手采撷的野花,有时是亲手雕琢的木质挂件,偶尔还会带些自己学着做的简单点心……
在她的锲而不舍下,终于在一个月后,收到了第一份回礼。
是一枚蝴蝶形状的玉佩,纹路不够惊喜,但一眼就能瞧出是亲手雕琢而成。
澹台幽欣喜若狂,日日将那玉佩系在腰间,走起路来都轻快几分。
又过了月余,她已陆续收到了发簪、耳饰和玉镯,无一不是虞仓亲手制作。
虞秋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嘴角的笑意很难压下去。
只因兄长好事将近,她这个当妹妹的也该准备起来了。
青山村,又该新起一座房屋了。
转身,却猛地撞进了一个宽阔的胸膛。她踉跄后退半步,抬头正对上一双盛满幽怨的眸子。
补偿
她下意识捂住被撞疼的额头,不满地嘟囔道:“何时站在我身后的?连脚步声都不曾有,当真吓人。”
卫时见状,顿时心疼不已,拇指轻轻摩挲着那处可能被撞疼的地方,只是语气中难免幽怨,“我站在这儿许久了,你却连眼角余光都不曾给我。”
虞秋闻言不由一噎,心头涌上一丝心虚。她下意识抓住卫时的手,试图缓和气氛,“这不是操心兄长的终身大事嘛。”说着,她微微用力,拉着卫时往住所方向走去,语气放得极轻极柔,像是在哄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好啦好啦,我会补偿你的。”
她侧目瞥了卫时一眼,见他眉眼间仍挂着那抹幽怨,忍不住轻笑出声,“怎么,我家阿时吃味了?”
话音刚落,便见卫时眉梢微挑,那双幽怨的眸子瞬间亮了几分。虽只是一瞬,那抹笑意如晨曦微露,转瞬即逝,却没能逃过虞秋的眼睛。
她心下了然,她的卫时,最是好哄。
一句“我家阿时”便让卫时止不住的欢喜,那点幽怨早已烟消云散,另一句“补偿”更是让他双眼微亮。
“什么补偿都可以吗?”卫时嗓音低沉,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暗哑,掩去了眼底那一闪而过、近乎侵略的光。
只当他是真的被自己方才的疏忽惹得有些委屈,心下更是柔软。她毫不犹豫地重重点头,发丝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她心里清楚,这段时间自己确实对卫时关注得少了。有时与小幽聊得尽兴,甚至直接宿在山下,与她同塌而眠,畅谈到深夜。
她并非有意冷落卫时,只是习惯了将关心藏在细水长流的相处里,却不曾想,对卫时而言,那些无声的陪伴,竟成了他心底悄悄积攒的失落。
正因如此,她才会心虚,才会觉得亏欠。所以此刻,面对卫时那隐忍又带着些许期待的目光,她没有丝毫犹豫,只想好好补偿这个总是默默守在她身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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