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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生意人哪有什么感情。
不过,从眼下来看,她的判断似乎出了错误。
“我说,谢谢你,”薛烨拿起茶壶,替她倒了一杯茶,“这茶算我请你。”
程臻拿起包站起来,“看来薛总以为我在玩笑,既然如此,我就不奉陪了。”
“我送你。”
薛烨也站了起来。
程臻转身要走,忽然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她回头盯着他。
薛烨还是那张好好先生的笑脸,“喝完这杯茶再走吧?”
“不必了。”程臻挣了一下,没挣脱,随即勾起笑,“薛先生,作为有妇之夫,和别的女人这么拉拉扯扯不太好吧?”
对她引开话题的举动,他置若罔闻,反倒加重了力度,薛烨盯着她,放低音量:“程小姐,我太太的私事,我希望越少人知道越好。”
程臻握紧拳,狠瞪着他。
他抬起手,缓缓比了一个嘘。
她用另一只手给了他一巴掌,成功获得自由,“薛先生,你把我的手弄痛了,我想今天就这样吧。”
程臻说完,转身离开。
薛烨擦了擦嘴角,重新坐下来,摸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
“把她盯好。”
薛烨走下楼,坐进车中。成希看了眼后视镜,“先生,您的脸怎么了?”
“没事,你开车吧。”
薛烨抬眼,“小成,说起来,你的老家是哪来着?”
“我的老家在一个很偏的山村里,先生,你应该没听说过。”
“哦,”薛烨低头转了转戒指,“你家就你一个吗。”
“是的,我是独子,父亲死的早,全靠母亲一个人拉扯我长大,没有兄弟姐妹。先生,怎么了吗?”
薛烨点点头,笑了笑,“没什么,随便问问,专心开车吧。”
成礼大女儿成娜曾经流落民间,这件事算不得秘闻。只不过成家为了这个女儿回归后能够自由舒服的生活,没高调宣扬这件事,大概率用钱堵了媒体的嘴,这才没满报纸飞,但凡和成家走的近的都知道。
当初薛鸿云派人调查她的背景,查出来也不过这些。她在中国一个并不发达的地区长大,一路考上UCL的研究生,最终认回了自己的亲生父母。
乍一看没什么不对,但偏偏是这种找不出问题的卷子,越容易让人怀疑是不是作弊。
对于这个女孩,薛鸿云很有深究她的兴致。成家这么急慌慌认领一个多年不见的女儿,这个举动实在值得品味。要认真查起来不一定一无所获,只是成家的风云和她薛家没什么关系,说起来没这个必要。
她感兴趣的点在于,成娜为什么选择了薛家。她想干什么,爱薛烨?薛鸿云活了五十多年,不说工作上的经验,人生阅历早不是几页纸能概括的了。成娜看薛烨的眼神太令人熟悉了。
薛鸿云同样是英年早婚,她进门没多久父母就相继离世,她在家族里势单力薄,那群家伙只要想,玩死她是轻而易举的事。为此,她必须找到可以傍身的势力,一块坚实可靠的垫脚石,不能沦入四面皆空的境地。所以才选择了门当户对的薛烨的爸爸。
有了可以为自己托底的力量,才有试错的余地,才有施展双手的空间。
如果能切换到上帝视角,当初她看薛烨他爸的眼神,大概率和成娜看薛烨的眼神一样。
这份近似的人生经历,让她有了探索的欲望。她把这项任务交给了薛烨。
任务就是,查清楚成娜。
薛烨坐在车里,想到程臻的那些话,又想到当初找到了成娜生母的所在地,只要他见一见成娜母亲,有些事或许就水落石出了。
那天晚上,是他的生日,他计划第二天去一趟成娜生母的所在地,这件事他没有对明昭说。
明昭为他举办了生日派对,亲手做了一个并不好看的生日蛋糕,俩人都喝了一点酒,她靠在他怀里,像呓语一样道:“阿烨,生日快乐。”
“谢谢你,老婆,等你下次生日,咱们举办一个更大的宴会。”他吻她的发顶,逼自己暂时去忘掉要做的那件事。他爱明昭,这点不假,他怀疑明昭,这点也不假。两种心情牵扯着,使他就算不受于母亲的要求,自己也会去这么做。
他希望明天是个好结果,明昭没有骗他,他们的爱情比磐石还要坚固。
明昭环着他的腰,笑笑:“阿烨,其实,我不知道自己的生日。”
“为什么?”
她起身,用湿漉漉的目光望着他,“我的母亲生下我就走了,22岁这年我才见到我的生父,我的出生日期是外婆随便填的,我不知道我是哪一个月、哪一天出生。”
她带着一点凄凉的笑,用很轻的语气说出了从前并不愉快的经历。薛烨心一抽,抚摸她的脸:“之前的事情都过去了,之后你的每次生日,都是一次崭新的开始。”
他把她重新抱进怀里。
明昭像小兔子一样缩在他的怀抱里,那么的脆弱。
“阿烨,谢谢你。除了你,我没人可以依靠了。”
薛烨的身躯一震,一股前所未有的愧疚如同山洪暴发一样在心腔里奔涌。明昭,他的恋人,他的妻子,如此的爱他、信任他、依靠他。而他呢?终究逃不过商人的劣根性,事事权衡,一切都要以自身利益能够最大化为出发点,容不得一丝亏损。
他长成了小时候最讨厌的样子。
隔日,薛烨没去那个地方,再次见到母亲时,他禀告情况,确实如同薛鸿云第一次查那样,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薛鸿云没有找他话里的漏洞,只是点点头,手一挥让他退下了,后来也再没提起这件事。
三人都默契地保持着一种沉默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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