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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长大了,又怕没人要它们。”
“怎么会没人要?”任罗疏硬着头皮安慰着,“我觉得我们的菜很好,纯天然,无农药,就是不太好看而已,又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好看的,也看内在的。”
“真——的吗?”宋奚晦将声音拉得长长的,“小罗哥,你喜欢我,是因为我长得好看还是别的什么?”
这是非常经典的问题,任罗疏想过,所以不必找什么漂亮话来回答。
“阿奚,我是喜欢你后,才意识到你真的很漂亮。”任罗疏下意识地抚上宋奚晦的脸,用手指擦过他柔软的脸颊,不看他,抬头看着黑色的天,“在喜欢你之前,所有人都说你很漂亮,但我没什么感觉,我可能有点脸盲,后来,我找不出世界上比你更漂亮的人了,光让我看着,就觉得高兴,就觉得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复活了。”
宋奚晦呢喃着“是吗”,缓缓起身,忌惮什么一番,看了眼北屋紧闭的房门,最后还是牵起任罗疏的手带他进了东屋。
进门的第一个人,顺手打开了灯。
在泛黄的灯光下,宋奚晦忽然背对起任罗疏,慢慢解起了身上的扣子,一粒接着一粒,看得任罗疏越来越慌张,甚至别过了脑袋,却仍能听见衣料落地的声音。
宋阿奚啊宋阿奚,大和尚庙的,你想干什么啊宋阿奚。
正想着,听见宋奚晦说:“看我,小罗哥。”
任罗疏僵硬地扭过头去,在看清眼前的身体时所有的尴尬和燥热都消失殆尽,那是一具不着寸缕却让人觉得没有色欲的身体。
白皙的皮肤,温柔的线条,爬着一条又一条狰狞的疤,提醒着观看者,皮肉下的骨骼曾经断裂过。
任罗疏光看着就红了眼睛,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就是这样。”任罗疏垂着眸子,慢慢转身,向面前人展示着身后的疤痕,“本来,从水上乐园回来那天就想问你这些事。小罗哥,真的没关系吗?我真的不好看了,甚至有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自己都觉得恶心。我很努力地想把这些疤去掉,可……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
“真的没有关系吗?小罗哥。”
同样的话,宋奚晦问了两遍,任罗疏的心口就被扎了两次。他慢慢地走近了那具身体,犹豫着抬手抚上了背上最大的一道疤痕。
他的手指抚上粉色的凸起,敏感的身体一颤,引得他抱住了那具瘦弱的身体。
“阿奚,没有关系的,我说了,在我意识到我爱你,你就是世界上最好的模样。”任罗疏轻轻地在他耳边说道,“这些疤,你想去掉我就陪你一起去,多久我们都等得了,你不想去,我也绝对不会因为他们嫌弃你。阿奚,我不是那么不厚道的人,你没有嫌弃过我,我又怎么会嫌弃你?我们阿奚,是最漂亮的。”
怀里的身体颤抖着,渐渐有了哭声,最后缓缓蹲下,缩成了一团。
任罗疏取了床薄被子,盖在了宋奚晦的背上,小声地嘱咐他:“盖上点儿,别着凉了。”
“真是的……”宋奚晦的声音都不太清楚,却还努力地说着话,“我一直在想,一直在想,我不敢问你,我怕你害怕我,嫌弃我……他,他说过,我明明除了一副好皮囊一无是处,小罗哥,我真的在意了很久很久……”
所谓的“他”,不需要提醒,任罗疏就知道是谁。
“他肤浅,他讨厌,他神经病,我们不听鬼话。”任罗疏盘腿坐到宋奚晦面前,那被子的一角擦拭着他的泪痕,说道,“我的阿奚,真的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无论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觉得,没有人比他更好看。”
宋奚晦仍在啜泣,任罗疏找不到什么话安慰他,便想到了将他的手拉到自己面前,低头亲吻着上边的伤疤,一点一点,尽他所能。
宋奚晦渐渐停了哭声,任罗疏这才抬头,却对上了一双红肿的眼睛,而顶着眼睛的那张脸,正在努力给他挤出一点笑。
任罗疏哄着宋奚晦穿好了衣服,两人没有上床,而是用被子盖着腿靠在了床边,压低声音聊着天,一聊,便聊到了他们原本定下闹钟的时间,闹铃声催促着他们换衣服,洗漱……
慧然打着瞌睡从屋子里走出来,嘱咐他们:“下山的路难走,你们小心点儿,我叫了明冼和明立跟你们一起,安全点儿。”
任罗疏怕麻烦,便说:“不用了吧。”
慧然轻啧一声,说了句:“他们本来也要下山采买,你以为专门为你们跑一趟啊?想着呢。”
【作者有话说】
不出意外,明天结局,也可能今晚就能码出来,就今晚结局。
天还没亮,下山的路固然难走。好在队伍里一共八个人,明立在最前边打着手电筒,明冼在队伍的后边照亮,队伍的中间还有个黎行鹿用手机照着脚下的台阶,只要慢些走不打闹,踩空跌下山的风险便小了很多。
八个人,四个麻袋,原本能两两一组搬下山,但黎行鹿的脚还跛着,一群人愣是全无视了他展示的肌肉,只丢给他一个照亮的手电筒。
少了一个劳动力,但任峻朋和明立的存在却很好地弥补了这一点,任峻朋不愧是打散打的,两大麻袋往肩膀上一抗还能健步如飞,而明立也不愧是武僧,如果不是手里还拿着照明用的手电筒,照样也能搬上两袋。
不过,由于人员富裕,就算任峻朋表现得再轻松,为了安全起见,大家还是从他身上卸了一袋下来,由此,余下的宋奚晦和任罗疏一前一后搬了一袋,杭训虞和黎行鹿一前一后搬了一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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