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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玉用钢笔在文件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字迹豪迈,和她冷淡精致的脸蛋完全不契合,她没有那么多和别人兜圈子的精力,直截了当地问:“那你是要和我说什么?”
和这个人结婚了快两年,谭以蘅已然清楚宁玉的行事作风,知道这位日理万机的老总不会跟自己多废话,于是便简单地说了一下特效药的事情,“就是这样,宁玉,我希望你能帮我这个忙。”
宁玉刚一张开口,还未来得及把嘴里的那些话说出口,就见自己的助理严沁抱着一沓文件,推开门进来了,她低头看了一眼笔记本电脑上显示的时间,想必是来提醒她去开会的,只好先暂时挂断与谭以蘅的通话。
“我这边还要开会,得先挂了。至于你说的特效药的事情,两个小时后来分公司办公室,当面聊聊。”
话音刚落,还没等到对面谭以蘅的回应,宁玉就已经擅作主张掐断了电话,然后顺其自然地接过了严沁手里的车祸报告意见,一边翻阅,一边朝着会议室走去。
谭以蘅一脸平静地盯着手机屏幕,她就知道宁玉这个人不会那么轻松地就同意下来,因为宁玉对身边的人总是一副冷淡至极的模样,哪怕是对自己的亲人。
一想到自己曾经热脸贴冷屁股的样子,她就觉得特别好笑。
不过还好,至少宁玉没有立刻拒绝,想来她还是有一丝机会的。
她坐在病床边又陪伴了一会儿,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才拎起包离开医院。谭以蘅坐在计程车上面,车辆以一个平缓的速度行驶在柏油马路上面,她低头浏览着消息多得快要爆炸的微信。
自昨晚母亲出事儿之后,就有不少的人都发消息来慰问,不管是平时走得近的还是不近的,都多多少少发了条消息。
只是,亲自来看望了的简直是寥寥无几。
这个时候恰好是下班高峰期,马路上的车辆跟牛皮糖似的,半天都拉不开距离。
谭以蘅转头瞥向窗外,外头的写字楼鳞次栉比,透明玻璃窗映出了里头工作人员忙碌的背影,旋即又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锁屏时间,两个小时已经快要过去了,如果不能尽快赶到的话,恐怕只有扑空了。
因为她知道,宁玉是不会等她的。
“师傅,能抄别的路吗?我有急事。”
师傅一脸幽怨地看着前面塞得满满当当的马路,偶尔还有几辆不怕死的摩托车在其中刺啦刺啦地穿梭,“小姑娘,你自己看这前面都堵成啥样了,恐怕只有我这车变成飞机才能快点把你送到广贸大厦去。”
谭以蘅无奈地点开和宁玉的微信聊天界面,踌躇着在输入框里面输入文字:路上有点堵车,你能不能等一下?
这条消息自发出去后就石沉大海了,直到谭以蘅都已经赶到广贸大厦楼下了,也没有等到宁玉的回复。
她急急忙忙地乘坐电梯来到28楼,总裁办的人大多都认识她,所以看见谭以蘅来了,都礼貌地冲着她打了一声招呼,之后便是由严沁亲自带到办公室去。
严沁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宁总,谭小姐来了。”
“让她进来。”宁玉说话向来不拖泥带水。
严沁侧身将门推开,然后冲着谭以蘅礼貌地微笑,“谭小姐,请进。”
谭以蘅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只见宁玉正坐在椅子上看着文件,她还是自然而然地问出了那句熟悉的话,“吃饭了吗?”
宁玉将文件合上,咔哒一声脆响把银光灿灿的钢笔合上,“找我办事就说事,不用说这些。”
“……行,特效药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谈起这件事情,她就没有了先前的淡然,语气中难免带着着急和哽咽,“我妈现在情况特别不好,但是如果有了这一批特效药,就有可能醒得过来了,这样我妈就能活下去了。我知道你们宁家有涉猎医疗行业,和国外的医疗科技公司也打过交道,对你来说不算难事,你能不能帮我一次?就这一次。”
“那如果特效药没有用呢?先前你在电话里面说的这个药,我之前也有了解过,临床试验成功率并不高,还有副作用,而且光是一支就要上百万,要是每天都一支一支打下去,最后人没活,钱也不在了,怎么办?”
听完这一堆屁话,谭以蘅冷静的面庞上出现了一丝裂痕,她佯装镇定地深呼吸了一口,默默捏紧双拳,坚硬的杏仁甲几乎要嵌进手心里了。
“宁玉,在你眼里,只有利益重要吗?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是我妈!不是别人,是生我养我的亲妈!别说一支百万了,就是一支千万,我也要硬着头皮买下来给我妈用!再说了,用了我妈可能会死,但是不用的话我妈肯定是不行的了。”
“既然一支千万,你都能硬着头皮买下来,那你还来找我做什么?你谭家也不是没钱没关系,怎么不自己想办法,还要来找我?”
办公室里面静悄悄的,隔绝了马路上的滴滴鸣笛声,也隔绝了外头总裁办工作人员来来往往的噼里啪啦脚步声,一股子凉风从虚掩的窗户中钻了进来,黑色窗帘小幅度地飘荡着。
谭以蘅坐在椅子上,身上只穿着一条单薄的黑色裙子,明明不冷,但是双臂上却冒出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不想把谭家的那点破事讲给宁玉听,一是没必要,二是家丑不可外扬。
换作平时,谭以蘅早就摆出大小姐脾气来了,直接桌子一踢,板凳一推,就拎着包趾高气扬地离开了,才不会死赖在这里,低三下四地看着宁玉的脸色过日子。
但今非昔比,她不得不顾全大局,在谭韫的性命面前,她那点面子和自尊心都不重要。
谭以蘅破天荒地用这种带着可怜和委屈意味的语气央求着眼前的人,“宁玉,这次算我求你了,好不好?我妈就只有这一条命,那些钱我之后会还给你的,我只求求你帮我搞到那些特效药。”
宁玉这次没有说话,只是沉着脸,让谭以蘅根本猜不透她心里面在想些什么。
谭以蘅再一次腆着苍白至极的脸出声央求:“宁玉,我求你了,只要你肯帮我这个忙,你让我答应任何要求都可以。宁玉,能不能别这么心狠?好歹我们也维持了两年的婚姻关系,就帮我这一次忙都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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