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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赵京卉起床时孟菊飞早已在自助餐厅吃完早餐,赵京卉一向对酒店的早餐提不起胃口,只拿了点粥和鸡蛋,再加一点点水果吃着。孟菊飞大概在房间里看电视,知道她在楼下餐厅还不忘遥控她,要她拿点酸奶水果和鸡蛋上楼。
赵京卉最后只拿了罐酸奶上去,手里抓那么多东西她嫌丢人。
回越州的路上,孟菊飞从包里掏出酸奶喝着,喝完酸奶,又吃起冬枣和橘子。车里一股果味,孟菊飞说她,让你拿你不拿。
赵京卉故意道:“你没吃饱?”
“这不是吃不吃饱的事情,拿来了回家不能吃?”孟菊飞继续说她,“你是不会过日子,花钱也大手大脚。”
“嗯,你会过日子。”赵京卉敷衍她。
临退房前,孟菊飞来她房间,将她房里没穿过的一次性拖鞋、没用过的一次性牙刷梳子及桌上那些纸巾等通通塞包里带走。她常出差住酒店,孟菊飞就常提醒她要把那些一次性用具带回家来,好待客用。她有时想起就拿一点回来,结果家里塞了一抽屉的一次性拖鞋及牙刷。其实客人倒没几个会来,但孟菊飞觉得免费的东西不拿就像是吃了大亏。
在赵京卉眼里拖鞋牙刷这些就是几十块钱的事,是没必要这样。
回越州的第一件事是要去妇保院看她表姐,但去医院前,得先去给孩子买点东西。
车开到商场,孟菊飞说要不给孩子买点奶粉尿不湿之类,两人进超市逛到母婴用品区,孟菊飞看奶粉看得眼花缭乱,问赵京卉哪个好?赵京卉拿起最贵的说,那当然贵的好。
产科病房里,好几拨人已经在了,她几个姨还有她表哥和几个表姐。表姐住的套间,外面算客厅,有沙发电视,里面一张病床躺人。大家都在外面客厅里围着婴儿床看孩子,赵京卉也象征性看了孩子几眼夸了几句,便躲进里面病房来。
她不爱跟孟菊飞这边的亲戚多接触,嫌聒噪虚伪。
表姐剖腹产,这会儿麻药药效过去,正疼着。赵京卉将自己封的红包放表姐床头,表姐照例客气地推让几句。没一会儿,几个表姐表哥也进来了,同辈人有些尴尬地这么坐着,时不时地拿起手机看看。
屋外,几个长辈也拿准时机掏出红包来,客套的推让声传进病房里。
孟家几个姐妹,就孟菊飞的女儿尚未婚嫁,老大孟菊仙瞅了瞅里间正坐着的赵京卉,说:“北北年纪也不小了,明年该三十了吧?”
孟菊飞尴尬地笑笑,说是。
老三孟菊英扬扬下巴道:“北北是漂亮的,但年纪上去了都一样不好挑,现在你还能挑挑别人,过几年就是别人挑你!差不多就行了,哪有十全十美的男人。”
“女人跟男人不一样的,女人还要考虑到生育问题,人家年纪轻的生过孩子就是恢复快啊,你年纪大试试看?”
“她哪里管得了的?”孟菊飞也看着里间的赵京卉道,“她还说不要结婚不要生孩子。”
“算了,也随她去了,管也管不住。”
外边声音不大不小,时不时便有几句传进屋内令赵京卉心烦,感到如坐针毡。
孟菊仙这时眼神复杂地看了看孟菊飞,故作小声道:“北北这也是受你和伟平的影响。”
说着又眼神复杂地看了看赵京卉:“你看北北,见了我们叫一声就走了,也不太要说话的,她跟婷婷她们性格哪里一样?”
“你跟伟平常年这么吵吵闹闹,她心里自卑,才说不要结婚。”
赵京卉将孟菊飞送回家后开车去了工作室,回去路上孟菊飞板着脸不说话,她心情不算好,也不说话。
车开到一半,她接到裘莱电话,裘莱问她回来了?赵京卉说回来了。裘莱说,刚看到你车了,路口你直行我右拐。
赵京卉下意识点了脚刹车,没成想跟在她后面的车立刻滴她,变道后迅速超上来,跟她并排时又对着她一顿狂滴。
裘莱听见声音,问怎么了?
赵京卉刚被狂躁的喇叭声吓一跳,这时缓过来,也懒得解释刚刚自己踩了刹车的事,就说没事,大概后面那个觉得我不会开车。
“男的吧?”裘莱问。
赵京卉笑道:“不知道,没注意看。”
“好吧,你开车吧。”裘莱说。
赵京卉问:“怎么了?”
裘莱倒不是个没事瞎打电话闲聊的人,这点赵京卉懂。
“唉。”裘莱叹气,“烦啊。”
“怎么烦了?你说。”
“我爸妈呗,还能怎么,说他们年纪大了要我回去管厂。”
“继承家产还不好?”
“狗都不要继承!”
裘莱父母早年到越州搞纺织,赵京卉也听裘莱说起过,她父母要她回去接管工厂。但创业难其实守业也难,裘莱不止一次地抱怨,回去了父母管得紧,厂里元老又多,容不得她由着性子大刀阔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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