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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男孩?”萧少爷紧张道,“可有办法将它再塞回去?”
姜燃竭力镇定下来,忍住想要一拳把他打到天上去的冲动,拨开萧少爷就要往屋内冲。三个月的胚胎连人形都没有,算什么男孩,这个时候大人最要紧!
身后凌老夫人的责怪、萧少爷的哭嚎和萧老爷的斥责汇成一团,姜燃冲到门边,即将迈进去一探究竟时,被王有根拦住。
他面色狰狞,揪着姜燃的衣袖对萧老爷道:“萧老爷,肯定是这个毒妇害了少夫人!方才我前去给少夫人开药时,见药碗中漂着红花。老爷您看,药渣还在这。红花活血,肯定是她故意下给少夫人,想打掉少夫人的孩子!”
难怪之前替她打包票保下孩子,原来在这等着她。
眼看着萧老爷已经板起脸要问责于她,姜燃瞥了一眼王有根手中的药渣,突然冷笑。
“红花活血不假,我身为医者,怎么可能不知道?你说我下了红花,可有证据?”
她扫视一圈周围的人,“这院中人来人往,经手少夫人药的人不计其数,单说你自己,那药方你不也看过了吗?你说是我放的,我还要说是你放的呢!”
“你……”
萧老爷已经面色不虞,吩咐家丁道:“把他们两个都押起来!”
很快有家丁上前,将王有根和姜燃二人反绑着手押在了堂前。萧老爷神色阴沉,“王郎中,你说姜仙师害我家人,可有此事?”
因为反剪的姿势,王有根佝偻着背,竭力抬头,谄媚道:“确有此事!您瞧,药渣还在这里呢。”
家丁上前将被打翻的药碗捡起,里面的药渣重新装回碗中,递到萧老爷面前。萧老爷淡淡瞥了一眼,叫刘大夫道:“你上来看看。”
刘大夫上前捡视了药渣,又闻了闻,“确实是红花。”
萧老爷点点头,却仍问王有根道:“虽说是红花,可你如何确定是姜仙师?院内这么多人,你为何单单指认她?”
王有根道:“小人本不知道,只是少夫人服了药后小人前去诊脉,见少夫人血崩不止,心下生疑,就要了药渣检视。这一看才看出其中有红花。小人担心有人要害少夫人,于是偷偷问了旁边的侍人,侍人说,说……”他说到这里,用眼神看向姜燃。
“说什么?你说呀,说我因为什么原因暗害少夫人?”姜燃呸了一声,看向他恶狠狠道。
王有根语速飞快道:“说她亲眼看见姜仙师给少夫人扎针,扎在什么虎口、肩膀上,又拿出什么药放进了给少夫人准备好的药包里。老爷,那虎口处的穴位叫合谷穴,通经活络,可以催产。她给少夫人扎合谷穴,岂不是故意要害孙小少爷性命!”
“真有此事?”
“你少胡编乱造。我行医时,王稳婆和众人都在旁边看着,”姜燃辩解,“到底有没有扎合谷穴,叫来众人问问便知。”
萧老爷于是叫侍奉的人都到院中回话,然而除了王有根说的那个可以作证的侍女飘雪,其余众人都摇头说,姜燃扎针的时候自己在忙,并未看见她扎了哪里。
飘雪道:“少夫人手上虎口处确有针孔,小女不敢撒谎。”
“那红花呢?”
“小女亲眼看见姜仙师从药箱中拿出了什么药放进药包里,但是不是红花,飘雪不敢担保。”
王有根急道:“你这贱人,你明明跟我说看见她拿的就是红花。”
飘雪反问道:“我生来就在府中伺候,从小不懂医理,怎么会认识红花?”
王有根还待再说,萧老爷已经打断道:“行了行了,搜一搜她们身上到底有没有红花!”
立即有人将姜燃的药箱打开,扣倒在院中石桌上,在药材中翻找起来。
姜燃垂眸,气定神闲。她记得一清二楚,她的药箱里根本没有红花。
临行前,何之简亲自替她收拾了药箱,她亲眼看着何之简将红花、麝香一类药性凶猛的药都去掉了。她说富贵人家身子金贵,不能用过于激烈的药。
此时此刻,姜燃无比感谢何之简的多此一举。
小厮们将她素来珍视的药材翻得一团糟,何岩急急要上前阻止,姜燃却喝止了她。
时至如今她还是想和平解决问题,以她的武艺,直接将王有根加上萧少爷暴打一顿,然后逃出萧府并非不可能,但她还带着何岩,屋内还有个生死未卜的凌香韵。她必须为她们考虑。
过了十来个呼吸的功夫,小厮突然喊了一声,“找到了。”
姜燃猛地抬头,震惊地看见他从药材堆里捧出了一些暗红色的细长花瓣朝萧老爷走去!
怎么回事?她的药箱里明明没有红花?!
她猛地偏头,对被押在旁边的王有根低声质问道:“是你干的是不是?我入内诊治时,药箱放在屏风外,你偷偷放进去的是不是?”
她紧紧盯着王有根,妄图在他脸上找出破绽来。
王有根也紧紧盯了她一瞬,陡然露出一个笑意。
他压低声音,得意道:“大夫伙同人谋害她人子嗣,按梁州律法,你会被打三十大板。萧家和县令是旧交,你就等着被打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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