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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这批人站成一排,听领导训话。
带他们过来的还是两个工作人员,有一个是熟人,正是六月份送骆欣欣他们的郭同志。
另一个杨同志没在,估摸着挨处分了。
骆欣欣眯了眯眼睛,心里有了主意,等郭同志训完话后,她停好马车,拿出一包香烟,朝这群人走了过去。
“郭同志,好久不见了。”
她大大方方地打招呼。
郭同志愣了下,很快认出了她,笑着走了过来,“也没有多久,才两个月,你进城办事?”
“进城替农场买点东西,郭同志尝尝这边的烟,听说比沪城烟劲大。”
骆欣欣将香烟塞进他口袋里。
“谢谢啦,看你这样子,农场过得还不错吧?”
郭同志笑着收下了,心里挺欣慰,能替农场进城买东西,显然这姑娘在农场挺受重用。
他是感激骆欣欣的,如果不是这姑娘告诉他杨同志搞破鞋的小辫子,他现在还得被姓杨的压着。
回沪城后,他就写了封举报信,杨同志给撸了下去,他也升了职,以后专门负责押送西北这一条路线。
“还行。”
骆欣欣笑了笑,朝骆万清那群人看了眼,好奇地问:“他们也是来改造的?”
“对,也去前进农场。”
郭同志表情耐人寻味,其中有一家叫骆万清的,好像是这姑娘的亲叔叔。
他也明白骆欣欣来搭话,肯定不是出于亲情,大概是幸灾乐祸吧?
“那可真是巧了,郭同志您忙,等去了农场一定要来我家吃饭,我炖羊肉汤!”
骆欣欣出热情的邀请,郭同志原本没太大兴趣,可一听吃羊肉汤,便满口答应了。
“另一个领导也一起来啊,羊是自家养的,管够。”
骆欣欣特别热情,上次宰了一头流氓公羊,肉前两天吃完了,正好再宰一头。
“麻烦你了。”郭同志客气道。
“不麻烦,自家也要吃的,您忙,我先回了。”
骆欣欣笑着告辞,还朝骆万清一家厌恶地看了眼,这一眼恰好落在郭同志眼里,他微微笑了笑,说道:“路上小心,晚上见。”
“好,晚上见。”
骆欣欣笑得更加开心,郭同志果然是聪明人,用不着她多废话。
郭同志他们是负责押送的工作人员,农场会根据他们的意见和态度,来酌情安排骆万清这批人,所以郭同志的一句话,就能决定骆万清他们在农场的日子好坏。
骆万清一家欺负原身那么久,自然不能让他们在农场过上好日子,必须给他们安排最苦最累最脏的活,吃得消就干,吃不消就去死。
骆欣欣挥了下鞭子,得得得地走了,心情极好的她,还哼起了改良版的歌儿。
“大板城的帅哥长得帅啊,两个眼睛真漂亮,你要是嫁人不要嫁给别人,一定要嫁给我,带上你的肉体,带上你的钞票,坐着我的马车来……”
而且她五音不全,唱的歌没一个音在调上,原本跑得极有节奏的小红,在她的歌儿带动下,都变成了顺拐,差点拐进沟里。
“啊呀……吓死我了,小红你好好走路!”
骆欣欣赶紧急刹车,只差一点点就真掉沟里了。
小红突然仰天长啸,唱起了歌儿,还别说,挺有调儿的,至少比某人强。
唱了几句后,小红扭过头,冲骆欣欣龇着大牙嘲讽地笑,气得她甩了一鞭子,斥道:“还想不想吃糖了?”
小红立刻闭嘴,乖乖地跑了起来。
骆欣欣得意地哼了声,从口袋里掏出块冰糖,喂给它吃了。
回到农场后,她没和老两口说骆万清一家的事,反正过两天就知道了。
骆万清一家已经在来农场的路上了,杨慧玲越想越不对劲,小声说:“刚刚在县城和郭同志说话的女人,是不是骆欣欣?”
“不可能,骆欣欣胆子那么小,和外人连话都不敢说。”
骆万清使劲摇头,那个女人落落大方,自信张扬,哪里都不像胆小懦弱的侄女。
刘慧玲想了想,也觉得自己想多了,她又对两个儿子嘱咐:“见到爷爷奶奶,你们要亲热一点,爷爷奶奶最疼你们的。”
“知道了。”
骆家兴兄弟俩答应了。
刘慧玲算盘打得很好,和公婆和好后,就又能使唤骆欣欣干活了。
他们在县城吃了中饭才出,到农场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一群人下了车,看到和南方完全不一样的农场,他们心里不禁拔凉拔凉的,有几个还哭了。
骆万清一家四口没哭,他们也不太慌,以为还能和以前一样,让骆欣欣当牛做马地服侍他们,用不着他们自己吃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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