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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们这趟过去,是替他挑货嘛?”
“也不全是,我们得先同他去一趟府城,置办齐了再把货运到广田县去,届时到了那边,买进卖出还能抽三层利,能结两份工钱。”
陶枝听了也替他高兴,赞道:“这是好事儿啊,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这也算一份正经的生计了,你可得好好干啊。”
徐泽欣喜之余还有些担忧,他们才分了家,村里总有些婆子媳妇爱说三道四,若是他又出了远门,留陶枝一个人在家里,他总有些不放心。
“要不,我明日送你回娘家住吧?我出门了家里就你一个,我有些担心你……”
“担心我做甚,我在家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倒是你,出门在外,万事都要小心些。我明日给你多烙几锅饼,你留着路上吃。还有衣裳,多带几件,路上也不方便换洗,若是早几日知道,我也能给你再改两件旧衣……”陶枝说着就要进卧房替他准备行囊。
徐泽跟了进去,脸上的笑就没停过,说不乐在其中是假的。
他很享受此刻,陶枝为了他的事忙忙碌碌的样子。
就像他们是真正的夫妻,妻子为了远行丈夫准备着零零碎碎的物件,担心他吹风淋雨,害怕他食不果腹,是夫妇一体的责任,也是爱慕深情。
“你别傻站着了,也不知道你的衣裳被你塞到哪里去了,你自个儿来翻吧……”
徐泽的思绪从想象中抽离,扶额道:“陶大丫,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
陶枝点了油灯,又从嫁妆箱子里找出来一块耐磨的料子递给他做包袱皮。
她没好气的说:“我怎么不温柔了?难不成要我和小莲一样,拿你当少爷供着?我还是不碍您的眼,你自己收拾吧,我去灶房发面明日好烙饼。”
“你别走啊,我不是这个意思……”徐泽又急急忙忙追了出去。
灶房里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斗着嘴,灶房外夜幕四合,月亮也从云层的缝隙里钻了出来,清辉如水,照耀着这人间烟火,寻常百姓家最安谧的一个夜晚。
次日。
两人起了个大早,提着水桶出了门。
村东头的水田边,交错着几条排水的沟渠,地笼是徐泽昨日下的,陶枝只在田埂上等着他捞起来。
“没几条鱼,都是些田螺。”徐泽掂了掂手上的地笼,从水里爬上田埂。
因昨日夜里两人商量好,还是得陪她回一趟娘家,又不好空手回去。想着正好下了地笼,一早把地笼起了,带几条鱼回去,也不至于太寒碜。
“哗啦”一声,木桶里黑压压的一层田螺,和三四条一拃长的鲫鱼,徐泽再倒另一只地笼,意外地倒出来两条黄鳝,总算解了燃眉之急了。
田螺这东西不稀罕,水田里到处都是,村里人都是捡了用石头砸烂了喂鸭子的,鱼又太小,上不了台面,只有这两条拇指粗的黄鳝还算尚可,黄鳝价贵,他想着送过去不吃她家里人拿去卖钱也值当。
徐泽本想把桶里的田螺倒了,被陶枝伸手拦下了,“先提回家去,我预备养几只小鸡崽呢。”
“行,我来提就是了。”徐泽答她。
两人回家先收拾了一番,穿上了上回新做的衣裳,提着黄鳝和一坛酒往村子前头去。
两人衣着光鲜亮丽,相貌又生得好看,实在是登对。
袁氏开门见到小两口时心里便这么想,她眉眼含笑,招呼道:“你们俩怎么有功夫过来,进来吧,快进来。”
两人进了院子又被袁氏迎到堂屋喝茶,徐泽进屋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大大方方地喊了声岳母,问道:“怎么不见我老丈人?”
“他一早就去地里了。”袁氏边给他们俩倒茶,边扭头冲屋子里喊,“二丫,去田里叫你爹回来,就说你姐姐姐夫他们来了。”
陶枝接过茶碗,又扶袁氏坐下,关切道:“娘,您身子可大好了?弟弟妹妹们可还听话?”
话音未落,就听到卧房内有人大喊,“娘,弟弟又拉了,臭死了……”
陶桃捏着鼻子从卧房里跑出来,她一看见她姐就换了神色,立刻喜笑颜开哇哇叫地冲了过来,她一把抱住陶枝的腰,边撒娇边哼哼道:“姐,我可想你了……”
“你们姊妹俩先说话,我去端水给你们弟弟收拾一下。”袁氏笑着拍了下陶枝的肩头。
徐泽见他们俩有话要说,自己干杵着也没劲,索性起身往院子里去转一转了。
算起来姊妹俩也有好些日子没见了,陶枝摸了摸她的发顶,拉她坐在自己旁边,拷问道:“这段时间有没有听娘的话?”
陶桃瘪了瘪嘴,乌黑圆溜的眼珠里透出一丝幽怨,不满道:“我当然有听娘话!姐你都不知道,娘让我照看弟弟,还不让我出去玩,我都好多天没和虎子他们捏泥人了。”
“你现在是大孩子了,娘这是相信你才让你帮忙带弟弟的。等弟弟大一些了,会跑会跳了,你就带他这个小跟班一起出去玩岂不是更威风。”陶枝忍笑宽慰她。
陶桃虽然有些将信将疑,但被夸得有些晕乎乎的,勉强接受了现实,“那好吧。”
“阿奶呢?”陶枝问。
“阿奶在后院菜地里,对了,娘还让我去地里喊爹回来呢,那我先去啦!”
陶桃说完撒丫子就想跑,陶枝连忙拉住她,“不用喊爹回来,我回家说几句话就走。”
“怎么才回来就要走?”
袁氏抱着孩子出来,她往外头望了望,看徐泽离得远,才悄声问:“你们夫妻俩可没闹什么别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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