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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五帝夏商周,春秋战国乱悠悠。秦汉三国传两晋,南朝北朝……」不知怎的,林春一片空白的脑海里,忽然浮起初中时背过的朝代诗。中史老师每次上堂都会叫全班人朗诵这首小诗,务求他们记得朝代的顺序。但林春不是一个好学生,向来不喜背诵,结果来来去去也只是懂得背头三四句。
三皇五帝夏商周,春秋战国乱悠悠。秦汉三国传两晋……
每次背到「春秋」这词,就会想到自己的名字。林春,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这是李煜的词。当然,母亲为他改名时是没有想到李煜的词。他问妈,为何将他的名改做「春」,毕竟他出生时已是初夏,母亲向来又不特别喜欢春天。
然后母亲说,春天是四季之始,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天代表万物醒来、大地回春、生机勃勃,所以将孩子改名为「春」,也是想有一个新开始。他没用,不但没有为母亲的人生带来转机,自他出生后,家境更差,父亲赌得更大、变得更坏,一头家好快就散了。
他不喜欢自己的名字。春天在他而言不是代表生机,而是曖昧。乍暖还寒的天气,阴雨绵绵的,从室内望出去见地下潮湿一片,一旦出去才感到点点毛毛雨。天空是灰色的,就算有阳光也黯淡,无论晴雨也不明确,让人烦厌。这名字恰好应了他的性格:曖昧而懦弱,至今他仍不明白他为什么有能力改变陈秋的人生。
春秋。一个春秋即是一年,那他跟陈秋便经过了两个春秋……
这么一个曖昧的春字,跟秋字合起来,却变化出另一种文化意义。春秋,乱世,乱世中却有道义,宋襄公打仗,见敌方未整旗鼓,便顾全礼节,不发兵,终于战败……齐桓公小白尊王攘夷,但东周已渐渐没落成小国,没人朝贡给周王朝……
春秋,现代没有春秋乱世,但却真的有两个人的名字合起来,可以组成春秋。现代的春秋是混乱、荒唐的青春……
用时间买欢愉,用笑容买欢愉,语言挑逗人心,唇舌挑动慾火。堕落带来快感,快感未必带来幸福,但至少有廉价的暖意。抚摸对方的身体,一同燃烧,一同放纵,一同放荡。
三皇五帝夏商周,春秋战国乱悠悠……剥落了的古色,挥发了的古香。
慾望如冰山的一角般露出海面,无需要躲藏,没人观看他们,正如无人看到北极或南极的冰川是在什么时候露出海面。不、不,因为全球暖化,科学家一窝蜂去打扰极地的清静,然而这里是香港,香港里一个市镇,市镇里一个小小的私人屋苑,屋苑里面某个单位的房间里,有两个热烈追求快感的少年。
然后林春看到自己——四方八面都有自己的身影。窗户倒映着他们在电脑桌前、那旋转椅上交叠成一体的姿态,电脑屏幕前一块胶护屏,如同镜子一样映照着他们的身影。这里不是极地,没有科学家的观察,但在城市里,人人无时无刻不感到他者的视线。
这个房间里里外外的一切都包围着他们,无言观看两个少年交合的、近于无耻的悖德姿态。白光灯、玻璃门衣柜、床、书桌、书柜、窗子,窗外对面有更多的楼宇、楼宇里有大大小小的幸福家庭,楼宇旁有街灯,街灯旁有零落的树木,树木旁边是马路,马路有车,车有人……
这是一个无刻安寧的城市,这是一个无刻没有人的城市。很多双眼睛或冷淡或鄙视或欣赏或下流地看着他们。他们内在的自己又有一隻眼观看他们。要建构一个完整的「我」,就要依赖他者的观赏,因为我无可能看到自己的每一部分,正如人若没有镜子,就不可能看见自己的容顏。
我要知道我是什么,就要依赖他者。陈秋是林春的他者,林春是陈秋的他者。林春看到陈秋所看不见的陈秋自己的脸,他似乎比陈秋更了解他自己。可是,一个人体内也能有无数双眼睛——一个人的内部分裂成自我与无数个他者,自己观照自己的内心。
林春首先看见陈秋。
从上而下望着陈秋的脸。他颤着手指碰上陈秋的脸,忽然觉得自己是一个主宰陈秋的神。居高临下。他似乎改变了这个名为陈秋的人,至少陈秋说他改变了他。清逸而阴性的美。陈秋每一下喘息、每一滴汗都是因他而起,连身下昂扬的部分,也在他体内深处,性事的节奏与烈度都由林春控制,有一种主宰者的快意。
「你想什么?」陈秋合上眼,慾望埋在林春体内,没有说话,两手按在林春的后背,让林春垂头依靠在他身上。
「你说呢?」林春莞尔一笑。
陈秋由下而上:「你在想一些我不喜欢的事。例如是何时分手、如何分手,分手之后与什么女人搞在一起,我们会否连朋友也做不成。」
「错。你仍未了解我。」林春将对方纳入怀中,身子上下晃动起来,就连深刻的痛楚也成为快感的一部分。痛楚时而令人清醒,时而令人失神,或者有一天,就连这种痛也淡化成一个可有可无的印记。他记起阿q行刑时,也是糊里糊涂的,不单只没想过他人以何种名目去判自己死刑,更连自己就快要死也不太知道,只说句「大概人生有时候也不免要被人斩头」就接受自己要死的事实。或者,大概人生有时也不免要忘记、要失去某段过去,才能前进。
「我只是在想,你在我下面,我坐在你身上,将你的神态看得一清二楚,有种我在做主导、控制着你的感觉。」
陈秋舒服得瞇起眼,一双眼好似醉了一般,他忽然猛烈动起来,强将林春的腿拉得更开,林春觉得陈秋是一隻鬼,正在吸他的精血——陈秋确实是隻美丽的妖精,而他是本来清心寡欲的和尚,后来也在这只妖精的勾引下转入魔道,纵情声色。
不知怎的,跟陈秋做时,许多清醒时所没有的荒谬念头就会一涌而出,林春才知道自己有多无聊。
陈秋在林春耳边温柔地说:「是谁主导又有什么所谓,爽就可以了。你想什么,你以为我会不知道吗?你就是这种人:以为天底下没有人懂你,你只会孤芳自赏。你多少带点精英主义,以为其他人次你一等,只有自己最清高、最会思考。但你也不过是一个俗人而已。
「想得到幸福、自私、渴望爱与被爱、希望身边至少有个人陪着自己,哪怕那个人不是什么好货色。你将这些一般人有的慾望等同下流,认为自己不该有这些渴望,一旦有了,自己就不够清高。因此你不断约束自己,以为这样做就可以杀死那些邪恶的种子。然而,种子只是一直未发芽,一旦得到栽培,便会快高长大。」
陈秋停下来,一手贴上林春的左胸口,脸上的笑容既放荡又冷酷:「在这处地方……在皮肉下,你心中的慾望与邪念到底成长多少?本来无一物的平地是否已长成为热带森林?你说。」
林春轻喘,又摇头,已陷入一种迷离的境界,觉得一面面镜子包围着自己,自己顿成一个被捕的犯人,无处可逃。他有罪吗?他的罪名是什么?是压抑邪念与慾望吗?然而圣贤说过,人既生而性恶,便要透过后天教化去改造自我,从而向善,那他这样做,又有什么不对?
「你这样的价值观真的正确吗?」林春说起话来软弱无力,正堆砌着散失的理性:「依你的讲法……彷彿人天生应该邪恶,应该有慾望,那些没有慾望的人反而是错。你把人的自私合理化,将人的黑暗面挖掘出来……然、然后……再加以嘲弄、或放大人的邪念……所以人面对慾望时,就可以为了成全自己而牺牲他人吗?我们可以为了自己的利益去杀人……」
陈秋缓慢地顶着他,力度很重,也带来更强烈的痛与微妙的快意,如同施虐者往受虐者挥几下重鞭子,再温柔地为他舔去伤痕上的血,构成一个苦与乐的无尽循环。
「有什么不对?人有慾望是一件正常的事。你可以曾经与心中的你对话过?我有。在我内在的『我』十分丑陋,但我能够接受自己,而你不能,这是我和你的差别。就算我知道最真实的『我』想得到什么,也不一定会满足『我』所有的要求,也就是不会为所欲为。人的另一个本能是作出选择,或者以机会成本,或者更纯粹的,看心情。你比我更不堪,你不容许自己作出选择。」
「选择?真的有得选吗?很多事都不由得我们去选……喂!」林春惊呼,因为陈秋忽然抱起他,让他坐上书桌,也不说一声便开始另一轮的侵略。林春找回自己破碎的声音:「我们根本没选择,这是一个没有选择的社会。你真的以为自己之所以不完全顺从内在的『我』,是因为你有选择过吗?不……不……只是因为社会上有法律、制度……嗯……人、人才不可以为所欲为,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那我问你,」灯光下,陈秋额角、身上的汗水和着那白玉似的皮肤,近乎晶莹剔透,琉璃一样漂亮,却丝毫不显得脆弱,他的声音因饜足而变得低沉:「第一个想出法律与制度的人,不就已经作出选择了吗?之后的人或许如你所说,的确因为外力的牵制而不得不服从,但第一个想出制度的人,却是在慾望与秩序之间作出选择。虽然那并非一面倒的绝对选择。无论有多少法律、或完善的制度,都不能消灭人体内那个极端丑恶的『我』。因为有这一个『我』,我们才是人,而不是神或者普通的动物。」
林春很想与陈秋讨论下去,却苦陷于慾望的泥沼,无意识地轻吟,已无法组织一段有逻辑的话语。这似乎亦是陈秋的目的。陈秋轻吻他的唇,更粗暴地侵入他的身体。林春的意识在黑色、白色与无数的光晕之间徘徊、跌盪。听完陈秋的一席话,他突然又觉得自己十分渺小,在陈秋面前,他是一个偽君子,永远逃避内心的「我」,而没有面对「我」的勇气。因此,他终究不能主宰陈秋,一开始的快意只是陈秋给予他的幻觉,到头来他仍然臣服于陈秋。
或者,在他第一次见到陈秋的眼睛、并深深为之着迷时,就注定了他今日的命运。与这个少年相遇,被他指使,被他侵佔与玩弄,这些都是早有注定,如同他们终有一天要分开般。所有事都是早有定局的。
第一次见陈秋、第一次……
「我第一次见你时,我们还是中二,你上台领奖。」陈秋说,林春已无力回应他。他继续说:「你那时没有灵魂——应该说,是我误以为你没有灵魂。我未见过一个人的眼神可以空洞如此。你是一个傀儡,操控着你意志的人,是长辈与社会,我原以为你是那种乏味如树皮的人。一直到中四五,我的想法还是没有改变。然而,在中六那年的中秋,我看到你眼中有深沉的慾望。你感到羞耻吗?」
林春迷糊地摇头,感到眼泪不断落下来,他不想变得如此狼狈,却从这种行为得到快乐。
「你感到羞耻,因为你自以为你不应该对一个男性產生慾望。于是你会说,你只是欣赏美——你最喜欢用这个藉口。但是,假如你无意佔有我的美,那为何你要接近我、迎合我?你由始至终就不甘于隔着一段距离、做一个观赏者。你自以为能做一个拯救者,你可怜我、同情我,但到头来,你几乎失去自己,成为我的囊中物。但你放心,我无意做你的主人,一旦你完全服从我,你就会失去自己的特质,我不希望见到这样的你,只是……」
陈秋的脸偎着他的,跟他耳语,林春彷彿听清,又彷彿听不到,在爆发前一刻,脑中闪过陈秋各种面貌:班房里寂寞的陈秋、spy时妖嬈的陈秋、对着陈叔时那凉薄的冷笑、情慾时或失控或迷醉,但最让他着迷的陈秋是平静的陈秋——展露一抹清淡的笑容,有点孩子气,对他说:我饿了、我想见你、你过来我家,以及一句……
我们一起回去。
一起。一起吃饭,一起考试,一起上大学;分享同一份快感,享受对方的身体,好似做什么事也一起做。或者这一个「一起」,就是林春心内一直最想追求的。他俩在一起,就是春秋。
「秋。」——林春第一次唤了陈秋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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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今天胤礽成为废太子了吗?康熙听见自己儿子在睡梦中这样问,一张脸苦涩极了。小家夥才团子大,天天想当废太子。康熙越想越气,难道朕对保成还不够好?让他如此没有安全感。他喃喃保成想当废太子?想都别想!胤礽翻了个身,嘴里仍嘟囔今天胤礽成为废太子了麽?康熙恶魔低语没有!没有!!!小剧场父子家书康熙外出时,给宝贝儿子写信。爱子保成朕离京多日,对尔甚为挂念,每每夜里不能安寝。你多日不曾给阿玛写信,朕心不安,命你日日来信一封,再寄来几件旧衣,以宽朕心!保成回信阿玛圣安。儿臣亦想阿玛,翻来几件旧衣,随信带给阿玛。家中一切都好,请阿玛放心,望您保重龙体,还有儿臣的衣裳莫要摸坏了,回来儿臣还要穿的。期待满满的康熙收到回信,笑容僵在了嘴角。兔崽子!竟然不跟朕要旧衣穿,还怕朕把他的摸坏了!还敢说想朕?!远在京中的胤礽啊,抱着阿玛的龙袍睡觉似乎不太好,还是找几件阿玛的里衣来穿穿,以解思父之情吧注平行时空丶私设多,时间线不完全按照历史走,请勿考据。202255解释一下为什麽关评论区这本文里,康熙和太子明确是父子亲情,无关其他感情,JJ也不允许作者写骨科。但可能是我文笔不够成熟把父子情写的太腻乎了(捂脸)容易让部分读者发散思维,带偏感情线,为了保护自己的文文不被X,只能先关掉评论了。十分抱歉影响大家阅读体验,对不起!预收1朕穿成了大清第一罪人康熙六十一年康熙帝爱新觉罗玄烨于畅春园驾崩他生前一直放不下废太子胤礽,死後魂魄未散,飘去了咸安宫。两年後,玄烨突然恢复意识,保成!眼前出现一张熟悉的脸,正不悦地看着他叔姥爷叫孤什麽?叔姥爷?玄烨看着镜中的自己,他竟重生成了大清第一罪人索额图!虽未搞清楚状况,但年轻的保成就活生生站在他面前,玄烨激动的一把将人抱进怀里。胤礽叔姥爷自重。如今汗阿玛虽病着,你也最好收了不该有的心思,莫要再说那大逆不道之言,否则孤决不轻饶!玄烨感动的眼泪直流,原来他的保成一直都很在意他。他有索额图的部分记忆,知晓如今是康熙二十九年。正逢康熙御驾亲征噶尔丹病重之际,也将是他们父子俩第一次産生隔阂和嫌隙之时。他不能再让保成重蹈覆辙。保太子见到皇上,面上不可太过冷淡,需得表现出关怀体贴之意才好啊!胤礽狐疑地看着他叔姥爷方才可不是这样说的。玄烨索额图这个老匹夫,果然想教坏朕的保成。胤礽走後,玄烨日夜悬心,生怕保成如前世一般被赶回京城。怎知几天後传来消息,都说太子实乃大清第一神医也,见了皇上,皇上的病就好啦!玄烨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再後来,皇上与太子同乘御驾回京,玄烨醋意大发。心中怒吼放开那个保成,让朕来!当康麻子重生成大清第一罪人大清第一神医保成,麻子用了都说好两个康麻子同时抢麻宝怎麽破?朕也不想吃醋可保成叫朕叔姥爷诶玄烨支持嫡子保成发卖庶子康熙!康熙再敢勾搭朕的保成朕把你们都杀啦!预收2清穿娘娘今天也在养崽又名和康熙争夺养崽权贺晗玉一朝穿越到康熙朝,成了太子胤礽的亲姨母赫舍里晗玉深知未来太子会被两立两废,被选入宫的那一天,晗玉决定远离小太子,亦不想争宠,只想默默茍命。可当向她奔来的小团子,软糯糯叫了她一声姨母时晗玉呜呜呜心要化啦,想吸崽!康熙发现自己失宠了,自从赫舍里氏入宫,爱子保成就天天往後宫跑,连自己的汗阿玛都不理了。康熙好啊,竟敢跟朕抢儿子!朕倒要看看你有什麽手段!于是乎,他追在儿子屁股後面也总往後宫跑,慢慢的,晗玉所居的长春宫成了宫中最热闹所在。内容标签清穿宫廷侯爵重生爽文朝堂胤礽康熙一句话简介今天胤礽成为废太子了吗?立意河清海晏,物阜人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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