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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谳白有些嫌恶地看了眼匕身上的血迹,反手一转握紧了匕柄,猛地朝前方冲了过去。潘瑟拉见他手持利器,一瞬间有些本能的瑟缩,甩着尾巴往边上躲了下。然而裴谳白并没有直冲她而去,反倒是径直冲向了读经台,另一只手抓住了那台上摆放着的燃烧的火烛。
在潘瑟拉诧异又惊惧的眼神中,裴谳白的双手一合,匕首和蜡烛融为了一把通身燃火的利剑。
另一边贴身近战的两人你来我往地试探着过招,库里斯坦的长发逐渐变得凌乱,他的心情愈发的不佳,竟连装也不屑得装了,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潘瑟拉就抽身向外跑去。刚收回拳的男人一愣,被他这个中途落跑的行为整得无语又想笑。
“往哪儿跑!”一声喝出,就见逃窜中的库里斯坦的身影一瞬间停滞了。他维持着摆臂的姿势,觉得空气都在从四面八方挤压他,脸色也逐渐发白。男人甩甩手好整以暇地走到门边停住的库里斯坦身前,挑了下眉说:“你很幸运,成为我这个新能力的第一个体验者。”
他伸出手张开五指,扣在了库里斯坦的喉间,微微发力收紧了些道:“给你个活着交代的机会,说出你的身份以及这里的幕后主使。”库里斯坦的脸色由白转红又转青,他表情痛苦地看着面前扼住自己命脉的男人,竟然不惧死地一扯嘴角,声音嘶哑断断续续吐出几个字:“你当这是哪”
他的话音刚落就猛地抬腿踢向男人胸膛,被闪躲后毫不停顿地继续往外跑,在跑出门接近走廊窗边时吹了声尖锐的口哨,然后在男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咳嗽着跳上了窗外金雕的背上,被驮着离开前还留下了一句轻蔑的“有本事就再锁定我试试看。”
留在门边的男人早已试着再使用能力锁定库里斯坦,但是确实如他所说一般,没能成功。于是在短暂的思考后他阴沉着脸返回教堂内,看到里面二人的战斗还在继续。
“裴谳白!”他怄气似的一声呼喊,那厢急速闪身中的裴谳白便心领神会,停下身形双手握紧了剑柄,往上施加了十成的力气。
潘瑟拉本就被裴谳白的敏捷身法晃得视线模糊,只是靠着热感反应才跟上对方的进攻,在这声她听不懂的呼喊声后的下一秒,本来看不真切的敌人竟然出现在了她的脸前,近在咫尺。
而一同离近的,还有那把燃火的利剑。“啊?”她想发出声音却失败了,喉间横插着的剑身把滚烫的火焰带到了她的整个上半身。
裴谳白闪身用力将剑插进潘瑟拉的脖间后,双脚借力一踹她的肩膀,后翻身跳到了走过来的男人身边,微喘着粗气说:“那人呢?”“跑了,我的能力失效了。”很是不爽的语气。
“哦。”他也没有多说什么。两人的视野中,潘瑟拉燃烧着的上半身直起,蛇尾似是无力地甩动,竟是不死心地向着门外爬去,这具无声匍匐着前进的半兽体换了谁来看,都是难逃一死的模样,更别提在两个异能者面前。
于是他俩就只是看着她慢慢爬到门外,看着那双脱落了表皮的血红的胳膊向窗外伸出,似乎是想像库里斯坦那样呼唤金雕来救。
潘瑟拉的全身犹如骨碎一般蔓延着剧痛,她的呼吸也变得灼热而短促。那头精心保养的长卷发已经被烧得弥漫着难闻的气味,只是她的五感正在逐渐消失,竟也闻不太到了。
她向窗外伸出手,本想着外面那些下等的奴仆能看见,仅存的一点模糊视线里却飞过了许多的飞禽奴隶,它们都向着东边而去,没有一个回头看她。古堡开始震动,墙体发出了“咔”“咔”的挤压开裂的声音,潘瑟拉忍着剧痛撑起眼皮向上抬眼。
幽暗的天边竟然横亘着银白的裂痕。
“啊”她眼眶夺出的泪水瞬间被蒸干,绝望地凝视着远方的天。
所以库里斯坦就那样跑了,所以没有人来帮我,所以我没有接到新的指令。
原来
原来,我是被你放弃了啊。
姐姐
一旁的两人看着潘瑟拉好不容易逃到窗边呼救,却不知怎的,下一刻,那具燃烧的身躯竟然腾得一个跃,从这最高处的窗,跳了下去。
“啊?”裴谳白不明所以地探头去看,就见那团火焰在坠地之前,化为了灰烬,被风吹散了。
“她怎么突然自寻死路了?”裴谳白偏头问眉头紧皱看着夜空的男人,“应云归?”
“回家”
几个小时前,应云归、库林和瑞德三人通过了城门口的检查,成为首批进入主塔正殿的人。应云归推开大厅的悬顶门,谨慎地观察起厅内的每一寸陈设。
跟在他身后的库林轻佻地笑瑞德:“怎么让你脱个衣服还扭扭捏捏的呢?哟,脸红了。”瑞德不说话,只是拿眼神剜他,脚步加快了些跟上应云归。
“安静些库林,到你干活了。”应云归神情漠然地盯着对面墙壁上方悬挂着的硕大圆钟,出声制止了这一小出闹剧。库林抿了下嘴角瞳孔往上一翻,“好吧好吧。”停止了对瑞德的调笑。
只见他虚空点了下太阳穴的位置,然后开始环视起这座颇有些协会基地既视感的大厅。几秒钟后,库林伸直了胳膊前后摆了摆放松身体,语气颇为轻松道:“什么也没有,就是很普通的建筑。”闻言应云归才稍有些安心,找了个能随时观察到大部分可视空间的角落,屈膝坐下。
瑞德顺从地跟在他身后,为了不那么显眼,库林也只得跟着坐下:“你说我们这是到哪儿了?”应云归看了眼窗外,然后冲圆钟的方向使了个眼神说:“你看那上面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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