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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荡北疆军营啊!”
…………
沐慎行斜倚在铺着雪白狼皮的软榻上,指尖捻着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脸上带着大功告成的惬意笑容,将方才如何忽悠两位监军的经过,绘声绘色地讲给坐在书案后的姜溯听。
“……那两个蠢货,一听能立大功,眼睛都绿了!恨不得立刻插翅飞过去!”
沐慎行嗤笑一声,将葡萄丢进嘴里,“现在,就等他们带着那三千‘精兵’,一头扎进我们准备好的口袋了。”
姜溯正伏案疾书,闻言并未抬头,笔下不停:“王爷安排妥当即可。北疆那边,宋朝尘将军来信说已按计划布防。‘口袋’设在天狼峪,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只待瓮中捉鳖。”
“军师运筹帷幄,本王佩服。”
沐慎行坐起身,琥珀色的眼眸带着真诚的赞许,“既能除掉这两个碍眼的监军,又能给萧胤一个‘交代’,还能顺理成章地让那三千‘精兵’消失得合情合理。”
他顿了顿,笑容里多了一丝狡黠:“等这三千人‘全军覆没’的消息传回王城,那两个监军‘壮烈殉国’,萧胤就算震怒,也只会把账算在北疆头上,怪不到本王‘剿匪不力’。而我们与北疆的联盟,也借此机会,真正建立起来。”
沐慎行站起身,踱步到窗边,望着庭院中清冷的月色,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和:“这一步棋走完,西域……才算真正有了一丝喘息之机。”
他转过身,目光重新落回姜溯身上。
“军师,”
沐慎行缓缓开口,声音少了平日的戏谑,多了几分认真,“此间事了,北疆与西域联盟初成,宋廷渊那小子……估计就要迫不及待地派人来,把你要回去了吧?”
他琥珀色的眼眸紧盯着姜溯,仿佛要穿透他平静的表象:“本王……惜才啊。”
他走到书案前,双手撑在案沿,身体微微前倾,距离姜溯很近,带着一种极具压迫感的、近乎直白的挽留:
“西域虽不及中原富庶,但本王能给你的,未必比北疆少。军师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荣华富贵,唾手可得!甚至……本王这西域的未来,亦可托付于军师之手!”
他的话语极具诱惑力,眼神更是灼热:“留在本王身边,助本王成就霸业,岂不比回到那苦寒之地,替宋家兄弟卖命强上百倍?”
“姜溯,你……意下如何?”
书房内瞬间安静下来。烛火跳跃,映照着两人沉默对峙的身影。
姜溯停下了笔。
他缓缓抬起头,迎视着沐慎行那双充满期待的琥珀色眼眸。
“王爷厚爱,姜溯心领。”
“自称‘北疆军师’,不过是当时情境下的缓兵之计,为促成盟约,也为保全自身。”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窗外深邃的夜空,仿佛穿透了重重宫阙,看向更远的未知:
“待此间事了,在下自有去处。不劳王爷和世子费心。”
他刻意避开了“宋廷渊”的名字,也明确表达了不会留在任何一方。
沐慎行眼中的热切和期待,如同被冷水浇熄的火焰,一点点黯淡下去。
半晌,他才缓缓直起身,脸上重新挂起那抹惯常的、却带着一丝自嘲和无奈的笑容。
“啧……军师之心,当真如磐石。”他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说不出的复杂,“也罢,强扭的瓜不甜。本王……尊重军师的选择。”
他退后一步,仿佛刚才那番情真意切的挽留从未发生,又恢复了那个慵懒散漫的西域王姿态。
“时辰不早了,军师早些歇息吧。后日天狼峪一战,还需军师坐镇中枢,运筹帷幄呢。”
走到门口,他又顿住脚步,没有回头,声音飘了过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近乎预言般的感慨:
“不过……军师啊,有时候,这人呐,越是急着撇清关系,那关系……往往就越深。宋廷渊那小子……怕是不会轻易放手的。”
联盟
天狼峪,两山夹峙,形如狼吻。狭窄的谷道蜿蜒曲折,两侧是陡峭嶙峋的岩壁。
三千西域“精骑”,盔甲鲜明,旌旗猎猎,在张监军和李监军的“亲自督军”下,气势汹汹地涌入峡谷。
两位监军骑着高头大马,被亲兵簇拥在队伍中段,脸上带着志得意满的红光,仿佛胜利和升官发财的锦绣前程已经唾手可得。
“王爷的情报果然精准!看这地势,易守难攻,北疆蛮子定是龟缩在前方营地!”张监军得意地对李监军说道。
“正是!此番定要杀他个片甲不留!回去后,你我……”李监军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然而,队伍刚深入峡谷腹地,异变陡生。
“轰隆隆——!”
两侧高耸的岩壁上,毫无征兆地滚下无数巨大的石块,如同山崩地裂,瞬间将谷口退路封死大半。
“有埋伏!”凄厉的喊叫声划破喧嚣。
紧接着,峡谷两侧陡峭的山坡上,如同鬼魅般冒出了密密麻麻的身影。
不是预想中的北疆老弱病残,而是装备精良、眼神锐利如狼的北疆精锐。
箭矢,如同密集的黑色暴雨,带着刺耳的破空声,铺天盖地倾泻而下。
“举盾!快举盾!”西域军的将领声嘶力竭地呼喊。
但狭窄的谷地限制了骑兵的机动,突如其来的打击让队伍瞬间陷入混乱。
惨叫声、马匹的悲鸣声、箭矢钉入肉体的闷响、石块砸落的轰鸣……交织成一片。
西域士兵们仓皇举盾格挡,但箭雨太过密集,不断有人中箭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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