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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薛灵儿垂下脑袋:“我知道,我爹娘的死跟她有关系,可她也是被盯上的可怜人,当年阴差阳错,她才不过六岁,纵然有罪,可也陪伴了兄长十年,是生是死,总该找回来,让兄长决断。”&esp;&esp;此言一出,虞绵绵不知该是愤怒还是悲哀了,原著里薛灵儿的人设便是温柔善良,娴静温顺,自打行医之后更是心怀悲悯,可她竟然如此替别人着想。&esp;&esp;薛宝珠可是鸠占鹊巢,想要杀她的坏女人呐!&esp;&esp;她气鼓鼓:“我也不知道那个女人去哪了,兴许是被作茧自缚,被邪物杀死了也说不定。”&esp;&esp;“那你之后可还见过她,知道她出现在什么地方?”&esp;&esp;哼,她当然知道,当初就是那个女人给了她一棍子,叫她白白受了那么多罪。&esp;&esp;可她并不想说。&esp;&esp;就在虞绵绵绞尽脑汁想要劝她别为那祸害费心思的时候,一道人影冷不丁走了过来,是薛珩。&esp;&esp;他面色带着些许沉色,但并未表露什么情绪,只道:“灵儿。”&esp;&esp;“阿兄?”薛灵儿有些忐忑地走过去,一只温柔的手便落在了她头上,“灵儿,不要胡思乱想。”&esp;&esp;没多久,宴席散去,热闹的气氛荡然无存,只剩萧索。&esp;&esp;寂寥的院落里,薛珩立在那里怔怔出神,阳光洒落在他的眉梢儿,却照不透他满腹的心事。&esp;&esp;他触摸着空荡荡的金色鸟笼,心里百般滋味挤在一处,尽是苦涩。&esp;&esp;这十年来发生的一切,竟都是错的……&esp;&esp;他眼尾发红,在无人看见的落寞处将满心痛楚压在心底,心想,就这样吧,无须再去想了,就当从未有过这么个人。&esp;&esp;他狠狠闭上眼睛,像是将心头腐坏的部分毫不留恋地剜去。&esp;&esp;痛到深处,心也跟着麻木。&esp;&esp;这时,一道深褐色的衣角忽然闪进来,匆匆道:“公子。”&esp;&esp;来人压低声音,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什么,男子听完,惆怅的脸庞骤然惊颤一下:“你说什么?”&esp;&esp;&esp;&esp;河边的林子里静得出奇,连蛐蛐的叫声都听不到。&esp;&esp;凄冷的月亮挂在树梢儿,将人间的沧桑反复咀嚼,再吐出一圈黯淡银白,聊以慰藉。&esp;&esp;不远处,冷落了几日的茅草屋重新亮起,紧接着一道充满曲折腔调的女声幽幽传来。&esp;&esp;像是话本子里自怨自怜的哀吟,凄凄婉婉,辗转动人,又透着一股渗人的冷。&esp;&esp;幽风卷着门帘,打散了满室流光,一袭荔色罗裙的少女正坐在蒙尘的铜镜前,一下一下梳拢油亮的乌发。&esp;&esp;她手腕空空荡荡,雪白的肌肤透红,原先透着病气的脸庞仿佛焕发了新生,每一根纤毛都美得惊人,仿佛画里走出来的妖物,诡异得让人发毛。&esp;&esp;没多久,一旁的门帘子被人拨开,消失多日的刘妈妈端着一碗腥膻难闻的药走了进来:“小姐,把这碗药喝了,你身上能好得快些。”&esp;&esp;不久之前,从老家赶回来的刘妈妈听闻城中变故,一时惊诧,赶紧跑到山里来寻,跑得脚都要烂了,才终于在林子尽头处找到了昏迷不醒的薛二小姐。&esp;&esp;一碗药下去,方才将她救醒。&esp;&esp;只是,苏醒之后的二小姐好像跟之前不一样了。&esp;&esp;“小姐,别再伤心了。”刘妈妈满是皱纹的脸流露担忧,这么些年,她无儿无女,早已将小姐当成了自己的亲女,见她惨遭变故,一时说不出的心酸。&esp;&esp;薛宝珠则缓缓扭头看向她:“刘妈妈,我没有伤心,我只是觉得做了一个梦。”&esp;&esp;少女的眼神笼罩雾气,如窗外的夜色般幽深,平静。&esp;&esp;她把药碗拿过来,却并没有喝,反而扯着唇角,轻声开口:“刘妈妈,你之前讲的画皮妖的故事,再给我讲一遍吧。”&esp;&esp;“小姐……”刘妈妈一张老脸仰着,看着眼前流露笑容的少女,莫名有些发毛,总觉得说不出的古怪。&esp;&esp;她强装镇定上前:“小姐,还是先把药喝了吧,晚上听这种故事会做噩梦的,等明日老奴再讲给你听。”&esp;&esp;“不,我现在就要听。”少女空洞的眼神定定看过来。&esp;&esp;刘妈妈的手哆嗦了一下:“小姐……”&esp;&esp;薛宝珠缓缓站起来,白皙的脸庞流露出少女的天真气,可随即便赫然抬手打翻了药碗。&esp;&esp;黑色黏稠的汤药洒在地上,冒出难闻的黑气,刘妈妈脸色大变,被逼得步步后退。&esp;&esp;“原来,你才是要害我的那个。”低沉的声音似拉紧的弦。&esp;&esp;“不!老奴没有要害小姐!那是我的……”&esp;&esp;噗嗤一声,娇嫩的手猛地穿透她的胸口,刘妈妈满是皱纹的脸飞速变化,下垂的眼角吊起,干瘪的皮肤肉眼可见地充盈饱满,像剥去紫衣的葡萄,露出盈盈的果肉。&esp;&esp;——这是完完全全另一副皮囊。&esp;&esp;那双妖艳的美人眸不敢置信地淌出眼泪,喉中艰涩道:“那是我的……心头血,我、我喂养小姐十年,虽非生母,亦有恩情,你为何要……”&esp;&esp;少女的脸上丝毫没有动容,反而带着刻骨的冷:“尔等妖物,有什么资格与我谈恩情?”&esp;&esp;她空洞洞地说完,眼皮倏然眨了一下,像是陡然从噩梦中惊醒。&esp;&esp;下一刻,紧闭的木门被人一脚踢开,温润多情的男子映着冰冷的剑光满脸震惊地闯进来。&esp;&esp;“你、你果然是妖孽!”&esp;&esp;“阿兄……”一行眼泪情不自禁滑落,少女颤巍巍走过来,像以前无数次呼唤的那样,“我不是妖孽……”&esp;&esp;“闭嘴!我不是你阿兄!你不要、再这么叫我!”&esp;&esp;男子憎恶的目光掺杂痛楚,利剑一般刺穿了她的心。&esp;&esp;薛宝珠的表情陡然黯淡灰败,像个破碎的布娃娃,摇晃着扯出一抹苍白的笑来:“阿兄,为什么到头来什么都不属于我?为什么老天一定要这么折磨我?早知如此,我宁愿从未入薛府,也从未见过你……”&esp;&esp;薛珩眼皮抖了抖,心头涌上密密麻麻的痛。&esp;&esp;十年朝夕相伴,他捧在心尖上宠爱的人,竟是个招来祸患的妖孽,怪他心软愚蠢,怪他醒悟太晚……&esp;&esp;他狠狠闭眼,硬起心肠道:“你十年前便受蛊惑,十年后又欲杀灵儿,我不会再容你。”&esp;&esp;说罢剑尖挑起,微微发抖。&esp;&esp;薛宝珠满是哀意的眼角染上笑意,眼泪无声滚落:“阿兄想杀我?好啊,杀了我……我们便再不相欠。”&esp;&esp;说完,手握剑刃,猛地戳了下去。&esp;&esp;鲜红血珠止不住地喷涌而出,犹如绽开的血色陀罗,烙在颤抖的手背上,映出一张刺痛震惊的脸。&esp;&esp;&esp;&esp;薛府之内,灯火辉煌,几个身穿弟子服的开阳宗弟子急速地从屋顶掠下。&esp;&esp;“师兄,方才神宫的人来信,说了一番狗屁不通的话!还拿几块灵石打发我们!我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esp;&esp;为首弟子义愤填膺,气得脸都涨红。&esp;&esp;另一人也道:“没错,明明是他们将邪祟放出,害得我们给他们擦屁股,结果他们不过嘴皮子上敷衍我们几句,连面都不露,什么高高在上的神宫,我看就是想骑在我们头上耍威风罢了!”&esp;&esp;年轻弟子们个个脸红脖子粗,要知道神宫凌驾于众仙门之上,如此行事已不是一天两天。&esp;&esp;“师弟,慎言。”沈君遥面容温和,并无怒色,“斩妖除魔本就是我等之职,岂能如此计较。”&esp;&esp;“那也是他们太过分!”&esp;&esp;几人正恼怒着,一道寡淡的人影却直接推门迈了进来,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沈君遥莫名僵了僵,装作淡定道:“你们先回去,此事莫要再提。”&esp;&esp;等几人面色不郁地离开,平稳端坐的沈仙君这才起身,温润脸庞溢出一丝亲昵的欢喜,往前探了几步,翠松般卓然立在那儿。&esp;&esp;“这么晚了,贤弟怎么还没睡?”&esp;&esp;冷楚音仰头,她一袭雪衫镀了月色,眉目都是清浅的,红缨般的发带束紧发丝,衬得整个人一丝不苟的稳重。&esp;&esp;可她的年纪分明比他还要小些。&esp;&esp;沈君遥打心底里喜欢这位刚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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