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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是有点谬赞了,听完你不经意挑起了眉:“彼此彼此。”
勇敢。
这个遇见德拉科以后才被频繁提起的词,近两年来因为战乱和变故几乎落在了生活的每一处。
走出病房、奔赴战场需要勇敢,直面情绪、正视自己的情感与需求更需要勇敢。你没少因为这些小事纠结过,困惑、孤独、痛苦总是降临在每一个难以抵抗的夜晚,可闭上眼睛再次醒来以后,跳动的心脏里仍愿为清晨第一缕阳光而感到幸福的那小部分,才一次又一次重组成了现在的自己。
也许那一小部分不止是勇敢,它还有其他同样好听的名字,叫乐观和坚韧。
想到这里你也笑了,像刚才的他一样抬头望向天花板,谁都没有再说话。
越过厚重的屋顶,你似乎真的看到了星星。微风徐徐吹过,夹杂着泥土和草木的味道,你幻想着自己就躺在南非大草原上,嘴里哼着一首麻瓜写在他们电影里的canyoufeelthelovetonight,耳畔是少年有条不紊的呼吸。
我还是喜欢德拉科。
这一刻你的心里只剩下这一句。
自己好像一直搞错了重点,今夜你需要的确认其实并不来自于他。
“我想去花园里走走。”你用指尖戳了戳德拉科的肩膀,“你能去吗?”
学会爬树
马尔福庄园室外的模样和过去相差无几。
花园正中央是一座大型喷泉,白色大理石雕刻而成的巨蛇盘旋而上,任由倒影池中的月光将自己包裹成银色。
那些象征着财富与权力的拱门依旧矗立,周围簇拥着的白玫瑰,并没有因为失去每日的修剪而折损了美丽,反倒生出了一种从未在马尔福身上展现过的生命力。
此刻他就陪在你身边,伸手便能挽住的距离,可你明白,有些东西始终存在于你们之间,就像月夜下笼罩在庄园上方的那层雾霭。
从喷泉走到树林恰好需要九十九步。不记得是谁先展露出了拐向那里的意愿,总之直到你们心照不宣地停下脚步,沉默已久的氛围才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出现了转机。
“如果你还想的话。”
正当你抬头望向那棵橡树时,德拉科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好啊。”你答得轻快,也没有因此收回视线,只是继续望着这棵大树,沉浸在它所见证的成长与重逢里。
也许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从左边上去比较容易。”他说。
你点了点头,绕到了树的那一侧。就在你正要将手贴到树上的时候,身后冷不丁又传来德拉科的声音。
“你不脱衣服吗?”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抱起了双臂,一副等着看戏的表情:“你的风衣,太长了,踩到会摔的。”
你没说什么,别说是这样高的树了,就算是霍格沃茨礼堂前那些常被当作娱乐项目的石头和围墙,你也没有爬过。
你解开一颗颗纽扣,脱下了外衣,走到德拉科面前递给了他。他不得不放下手臂,接过后却很自然地开始帮你整理衣服上的褶皱。
虽然没有爬树的经验,但你很快便靠着轻巧的身体蹬上了第一个树身的凹槽。德拉科说得没错,树干左侧有更多可以借力的地方,树皮上还有些颜色稍浅的脉络,大概是小时候的德拉科为你留下的标记。
你伸手抠住右前方的一小块缝隙,顺利地挪动了身体。然而再次站定后,你才发现下一个——也是目光所及之处唯一一个落脚点并不是那么好踩到。
就在你寻找着可以借力的东西时,一根分叉的树枝进入了你的视线,你伸手够了上去,不料立刻就被刺痛了手掌。
这种时候你才开始想念手套,虽然那些丝绸做的家伙根本坚持不到树丛顶端。
“德拉科,我现在要怎么办?”
“你能不能用脚勾住它?”德拉科走到了树下,“只要一下就行,然后换只脚踩过去。”
问题就在于你的脚够不着那块凸起,周围又没有可以抓牢的物体让自己利用惯性荡过去。你试着按他说的做,但接连两次都没有成功。
“我不行——”你求助地看向他,虽然现在离地面并没有多高,但脚底踩空的感觉还是令人有些胆战心惊。
“看你刚才的阵仗,我以为这会你都该坐在树顶了。”德拉科的嘴角弯起一个轻蔑的弧度,然而他说完便径直走到了你下方,带着一副像是要去赴死的表情。
“踩这里。”他扬了扬下巴,向你示意自己的肩膀。
“啊?”你看着他,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
“怎么,你是觉得你现在还有更好的选择?”德拉科抬起了头,五官被月光勾勒出锋利的线条,“如果你想用魔法,那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你看着他足足愣了好几秒钟。
但凡此刻站在这里的是除他以外的任何人,你都不会如此震惊。
可你面前别无旁人,他的确是德拉科。
“那你——”两双眼睛对视着,你试图寻求一个肯定,“不许动。”
“放心,摔不死。”也许是从话里听出了你隐隐的忐忑,德拉科朝你伸出了手。
你不自然地吞咽了一下,他突然的举动让你已经难以分清此刻的紧张究竟来自哪里。
你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那是一种太过奇异的感觉,温热的掌心相对,你却像感受到橡树的纹理一样感受到了他的心跳和脉搏。
德拉科的手沉稳有力,在你从他肩膀经过时给了你极其安全的托举。
“不要离树干太远,尽量让自己贴着它。”他嘱咐道,“该松手的时候别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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