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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寒风刺骨,姜满棠劝:“你别送了,我自己又不是不能回。”
“顺道的事,”展鹤说,“我也出门。”
“哦。”
终究没
真正到春节那天,镇子上不少店铺还开着门。
两人没提前商量,结伴离开小区之后,很有默契的拐入那家酸汤火锅店。店内生意相较平时略显惨淡,三三两两的客人分别坐在不同的区域,浅谈声可忽略不计,而他们又坐在以往的桌前,点了相同的餐食。
姜满棠给家人发消息报备一声,放下手机却突兀地笑了。
正忙着用热水烫餐具的展鹤抬头,投来狐疑的视线:“?”
“虽然我们已经来这家店三次了,但正儿八经一起吃饭,今天还是头一回呢。”姜满棠掰着手指头算,先是她身体不舒服,紧接着变成他的胃出毛病,现在可不就是两人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在这儿吃饭嘛。
展鹤不知道如此简单的一件事儿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但看她笑,他也忍不住嘴角上扬:“所以,你打算庆祝一下?”
没想到姜满棠真就点头了:“我们晚上去放烟花吧。”
展鹤看她一眼,若有所思的样子,没吱声。
菜都上齐之后,姜满棠主动伸手想拿展鹤杯子帮忙倒果汁,却被他截胡。
展鹤垂着眼睑,面儿上看不出什么异常的反应。
仍旧漫不经心的。
但默契作祟,姜满棠敏锐地察觉到他有话要说,不由得紧张起来。
展鹤将倒满果汁的杯子推过去,开门见山道:“今天的事儿跟你没关系,你不用费尽心思的哄我开心。待会吃完饭,我送你回家。”
姜满棠双手捂着杯壁,摇晃的水面倒映着她不自然的表情,语气犟得很:“我不回,我要放烟花。”
展鹤:“不是说家里有客人要来?”
“胡扯的。”姜满棠仍然耷拉着脑袋,不敢直视展鹤,生怕被发现什么端倪,继续说瞎话:“我就是,想找借口出来玩。”
展鹤轻嗤一声,看破不说破。
锅内咕嘟咕嘟冒着泡,食材的香味儿扑鼻。
姜满棠见展鹤没再就这个话题聊下去,以为彻底翻篇了,埋头专注地吃了会,猝不及防听见他说:“那人是我妈的男朋友。”
顿了一顿,他严谨地补充:“不出意外,他们以后会结婚。”
刚刚在他家里,姜满棠已然料到这一点,但真正亲耳听见展鹤揭开这层纱,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难受。她打算说点什么安慰他,可大脑一片空白。
姜满棠蹙眉,懊恼自己嘴笨。
所幸展鹤并没期盼她的安慰,似乎只想找个值得让他敞开心扉的人聊一聊。
他搅着面前热腾腾的粥,眉眼淡漠,语气毫无波澜,平静到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他们应该谈挺长时间了,具体的我不清楚。我妈顾忌我的感受,一直藏着掖着,但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所以我主动提,让她把人带到家里正式介绍介绍,或者干脆留下过个年。”
“其实,我挺希望我妈能幸福的。自从离婚之后,她一个人养着我吃了不少苦,里里外外所有事情都要她操心,能遇见一个和她共同承担这些的人,算是个天大的好事。”
展鹤说:“如果这个男人、这段感情,对她而言确实是对的,那我不会有任何的意见。”
锅底烧开了,展鹤用公筷拨了姜满棠喜欢的蔬菜进去烫,隔着袅袅上升的薄雾观察她失神的反应。略一思忖后,问:“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展鹤心底对姜满棠接下来的话有个大概的设想。譬如唐辰的年龄、学历、家世背景,这些他虽然不太愿意提及,但如果她问,他肯定会据实回答。
姜满棠嘬了口粉丝汤,犹豫几息,委婉的表达意见:“这是梅柠阿姨的私事,你不应该跟我讲得太详细吧。”
展鹤梗了下,终于自觉多言。
他强压住心头泛起的苦涩,主动结束这个话题。
吃完饭,外头变得更冷,寒风恨不得将人吹跑,天色昏沉,有落雪的征兆。
展鹤本想直接打车送姜满棠回家,无奈她执拗的很,非拽着他沿街散步消食。他这会也没心思跟她对着干,干脆随她去了。
街道两侧满是卖新年对联或鞭炮的摊位,姜满棠灵活地钻到人堆里,同老板讨价还价一番,拎着装满烟花的袋子,心满意足地掏出手机。
展鹤先一步扫码付款。
方才那顿酸汤火锅也是他结的账,姜满棠过意不去,在微信上给他转了款。展鹤没收,拽里拽气地抛下句:“别嚯嚯你那点压岁钱了,留着以后给自己买零食吃。”
说罢,他顺势接走她手中的塑料袋。
“你少瞧不起人,我零花钱也很多的好不好,买这些烟花绰绰有余”姜满棠总爱在这种小事上斤斤计较,小尾巴似地追着展鹤絮叨。
他越不搭理,她越来劲。
展鹤被吵得心烦意乱,长臂一伸,直接把姜满棠揽入臂弯,稍用力下压,她踉跄地撞入他怀中,脸颊紧贴着他冰凉的羽绒服。
整个人仿佛被摁下静音键,彻底悄然。
市区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两人打车到郊外的山头,发现不少人提前在这儿扎起帐篷,准备入夜之后观赏烟花。
他们只得折返,在附近比较隐蔽的一条小路旁找到一片适合的空地。
待天幕逐渐擦上暗色,展鹤从袋子里翻出仙女棒,塞到姜满棠手里,点燃之后,掏手机对着她咔咔拍两张照,通过微信发送。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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