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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不能是风长老自己编造出来骗我的吧?”
“是!”风潇闻言眼前突然一亮,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
“是我自己编的,为的就是让你掉以轻心,好让他今日轻松些!他从未对我说过什么来路不正底子不稳一类的,全是我自己编出来的!”
徐天凌立刻便明白了真相。
她又被骗了。
被骗了还要为他圆谎、替他顶罪,妄图瞒过他,甚至骗过她自己。
他看着眼前这个急切的、拙劣的、喋喋不休的女人,生出一种可怜可悲的感叹。
“风长老不习武,或许并不清楚,”他毫不留情地戳破她,“所谓掉以轻心,在我们比试时,几乎是无稽之谈。”
“师长早早教过,打斗大忌就在于轻敌,我流云宗的弟子是不会出这种差错的。何况上场前再是轻视,过一两招也就心里有数了,哪会因为旁人的几句话就下手轻了?”
“因此我事先究竟怎么看秦时,对我们今日这一战毫无影响。”
“你来骗我,或是秦时骗你,都没有意义。”
“所以如果,我是说如果,”他欣赏着风潇越来越苍白的脸色,还是把那句话说了出口,“如果秦时骗了你,可不是为了什么传出消息叫我掉以轻心、操纵比试局面之故。”
“他是单纯对你隐瞒呢。”
风潇的身形肉眼可见地晃了一晃。
“是为了藏锋?为了置之死地而后生?为了让众人都嘲讽他、看不起他,而后踩着我这个二师兄,成就他的一鸣惊人吗?”
“为此,连你也可以骗吗?”
风潇摇摇欲坠,几乎要坐不稳。
徐天凌下意识想要去扶,然而脑海里闪过今日输了下台时背后的窃窃私语。想起是眼前这个女人对秦时毫无保留的信任,才叫自己轻易应下了这场比试;是她全心依赖和保护的秦时,踩着他的脸面上位……
他终究没有动作,也不开口送客,只静静地观赏她的狼狈。
良久,风潇手撑着桌面起身,像是要走。
她苦笑着留下一句:“我有时倒真希望他是骗我的。”
徐天凌挑眉:“风长老这是何意?”
风潇摇摇头,不说话,只是一味朝门口走去。
徐天凌不愿痴缠着追问,于是也不再挽留,放任她往外走。然而自己在原地品了又品,始终没有个头绪。
他隐隐觉得,今日不问出来,往后就再也无从知道答案了。
于是终于在风潇已走到院子门口、将要拉开门时,忍不住扬声唤道:“风长老留步!”
风潇背对着他,嘴角扯起个满意的笑来。
回过头时,已是万念俱灰中带一点困惑的表情。静静地望着徐天凌,等他解释突如其来的挽留。
徐天凌缓缓走到近前,边说道:“风长老方才说希望他真是骗你的,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风潇摇摇头:“你本就没必要知道。”
越如此说,他便越发不肯就此罢休,疾步走上前去,扶住了门,竟有一副不说清楚不叫她走的架势。
风潇面上仍是摇头,腿脚却纹丝不动,牢牢钉在门口,好像真被他扶住门就出不去了一般。
“风长老,”徐天凌硬的不行来软的,“今日因比试一事,我本就心头郁结,怕是一晚上都不得好眠。”
风潇听到“比试”二字,犹疑一瞬,神情明显软了下去。
“若是再不能知道你那话是什么意思,今晚更是要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了。”
他越说越幽怨:“风长老若是不打算叫我知道,又何苦挑起这个话头?如今勾得我这般抓心挠肺……”
风潇终于还是让步了。
她低着头,用很小很小的声音说:“如果他真骗了我,我心里还能好受些。”
“如果是他先骗了我,我再倾心旁人,是不是就怪不得我了……”
风潇的声音已低到几乎听不见。
然而于习武之人而言,仍是能听清的。
徐天凌如同被击中一般,呆愣在原地,一时说不出话来。心里不住地叫嚣着同一道声音:倾心旁人,这个旁人是谁?
是我吗?
他低头看风潇,见她头低得像是要整个人缩进衣服里,眼睛不敢看他,睫毛却在轻轻颤动。
其实风潇也是被秦时蒙骗,因此当日的第一句话并不算她说谎。
那第二句话,不也应是真的吗?
在他怔愣的片刻,风潇已拉开大门,飞一般地跑了出去。
徐天凌仍呆呆立在门内,心绪纷乱如麻。
风潇一出门,脸上的为难和晦涩全收了起来,眉头轻蹙,满腔疑惑。
说什么修炼用的东西,那盒子看着阴气森森,纪啸与徐天凌又那样心虚,绝不是什么光明正大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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