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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1年,党中央庐山会议上出台专门文件,提出在各高校设立专职辅导员,并得到实施;□□期间,思想政治工作被“□□”利用,思想政治工作声誉遭到破坏;1978年,国家教委出台文件,在高校恢复辅导员制度,因原先□□前思想政治工作人才(包括辅导员)转岗严重,于是以专业教师兼职为主担任政治辅导员,辅导员工作不在仅仅停留在政治工作上,逐步向思想政治教育转变。——百科
当时国家允许在校读中专的工农兵学员,可以参加1977年的高考,但在大专、大学就读的则不行。——《1976年最后一届工农兵学员社来社去》
1977年高考报名人数570万,录取27.3万,录取率约4.8%,相当于29人考上1个。1978年全国总共有610万人报考,录取了40.2万人,其中扩招10.7万人,录取率为6.6%。
第90章
现在基本上还没有工厂生产保温板这个材料,这会儿就连京市边角上都有大片的土房子,像是筒子楼一类的砖瓦房都是体面和有单位的象征,这种楼体就算薄了一些,不抗热也不防寒,在普通大众潜意识里也觉着是好房子,都住上好房子了,还挑拣啥呀。
其实这种筒子楼还真就比不上土屋子冬暖夏凉的舒坦,尤其一大家子挤在不到三十平的房子里,全楼公用公厕,早晨的时候连上个厕所都跟打仗似得,那滋味就更别提了。
偏偏三零一宿舍的四个人都没体验过这种生活。
肖兰芹和谭月梅是老京市人了。肖兰芹家有半拉四合院,有自己的卧室。谭月梅家从前倒霉过一段时间,可从她爷奶到她上头的兄姐,都是在古玩行里经过风风雨雨的生意人,人面广呐,人家倒霉的时候全家也有个大杂院分出去的小跨院,独门独户的住着。
蔡卫红和齐建民是双职工,齐建民家里从他们那厂子建立就扎下根了,建厂的时候那附近还是荒地,齐家当时盖了出小当院。他俩结婚后没要筒子楼分的屋子,跟厂子换了旧砖头,在齐家房子上又接了一层半,虽然看上去旧了些,但人家那场院跟农村场院似得,宽敞呐。而且他们原单位已经成了有名的大厂,周遭早就纳进了城里,那地界可比中医学院这边还靠近城中心呢。
林星火就更不用说,她才下山那会儿住的两间老屋都被乡亲们修成了农村时兴的三间正房,她一人住有三间屋的院子,这还是最‘落魄’的时候。
猛然间住进一层楼有三十间宿舍,东西两头各一个水房厕所的地方,每个水房还只有相对两排共十个水龙头,早晨起来不仅上厕所要排队,刷牙洗脸晾毛巾就没有不需要排队的……能习惯才稀奇呢。尤其天气渐热后,房顶楼板都给晒透了,三楼跟个大蒸笼似得,那味道根本就不能提。
“要是宿管阿姨同意,我宁愿把席子铺在楼下前廊睡去!”蔡卫红一边帮忙干活,一边说。
“那没可能!”正在走廊里守着,一方面看着干活的男人不许他们乱走,一方面不时出声提醒女同学们楼里现在有外人在的阿姨腔儿老大了:“不能给你们开这个口子。西边那院里都成啥样了,男生那席子铺的把路都给堵了,上个星期有个肚子疼的半夜出去,好家伙,到外门这一段路把半楼的人都给弄醒了,还把谁的脚腕子踩了……那边还有十好几个生病的,都是被蚊虫叮咬传播的。”
不愧是
中医学院的后勤阿姨,还给她们出主意:“咱们这边原本有个臭水洼子,填上没几年,一到夏天蚊虫太多了——你们跟老师们提提,看能不能从药圃子那边割点艾草啥的来,到时候我替你们熏一熏走廊,不用这么遭罪。”好好的女孩子,脸上就少有不带红肿大包的,她们还忍不住挠一挠,好不容易消下去都留印子,阿姨看着也心疼。
不过这三零一的三个人的情况倒都还好,宿管阿姨瞅了一眼屋里支起的四顶蚊帐,蚊帐上连个补丁都没有。再看看忙活的正起劲的那小伙子,两三个校工都不如他一个人利索,偏这人衬衫领子还是雪白的……袖口挽了两道,人也长得精神白净,阿姨心里就有数了,这又是个文化人家庭出身的,怪不得私底下都说三零一里住着四朵金花呢。
是怪金贵的,要不然家里也不能这么费心,还弄来这啥保温隔热的板子。
谭月梅瞅了一眼林星火那个被挪开的床头小柜子,她心里有数,宿舍挨咬的少,不是蚊帐的功劳,多亏了林星火那小香炉。
“烧艾草熏?又热又呛,白难为您一场。”乌年拍了拍窗框子,窗框倒挺扎实,但玻璃窗里边根本没有纱窗,一开窗就白熏了。
乌年从牛车上搬下一卷绿窗纱来,问校工:“咱这有木条吗,我在里头给订层窗纱子。”
“你咋啥都有?”宿管阿姨都愣了,怪不得用那么大的牲口拉,这个齐全哟。
乌年有啥法子?还不是如今学校里学习氛围太吓人,星火被带动的,隔三差五就要住在这里,它虽然能变成幼狲陪着,可自从入夏后,十次里有几次被星火嫌弃的推推远——明明都是寒暑不侵的修士了,但她就是有理由,说看它这一身毛就觉得热?
偏偏它变成幼狲后,鼻子特别娇贵,不挨着星火的话,根本受不了外头传来的味道。
乌年笑笑:“一会在门上也给订个纱帘,用木条子框上,过堂风也吹不起来。”
没一会儿,三零一就大变样了,窗户和门上都挂着翠绿的纱帘,屋里的墙面变成了灰白色,但特别干净,一摁还有点软。
给墙上按这种两指节厚的轻飘飘材料时,几个校工还有点不信:羊毛、秸秆、麻绳啥的是能保暖,但具体有多大作用可不好说,这么个轻板子还真能把暑气隔外头?可当他们弄完门窗,又在乌年的带领下用剩余的木板子给拼出来一张课桌之后,几人忽然发现确实没那么热了。
“就跟在树荫底下似得?”管后勤的老赵,也是校工里的干活的一人不确定的问活计。
“跟晾凉里一样一样的。”宿管阿姨站在三零一门口,掀起纱帘,一步跨进来,一步又退出去,来来回回试验了好几遍:这真管用呐,别看就一步路,那真就是大太阳下和树底下截然不同的两样感受。
方才只觉着这屋里住的女孩子娇气,非叫家里弄这特殊待遇的老赵,这会儿站出来跟乌年握手,话里话外都是打听这东西哪个厂子生产的,他们学校后勤能不能采购。
宿管阿姨几次想插话,人小伙子之前都跟她说了,他愿意给这楼里两头的宿舍都弄弄呢。老赵瞪他媳妇一眼,这种送上门的好材料,只弄几个宿舍?她是不是傻?
这种保温板当然不只是林星火京郊农场上几种生产角料的简单织融,若非经过乌年的手,几种天然材料的效果远远没这么好。但生产工艺确实不算复杂,保温板跟不咸屯松酒一般,只要有林星火的酒引和事先做好的刻有阵法的酒坛子,是普通人也能生产的新产业。
如今林星火在不咸屯的班底,魏家三姐弟都来了京市,不仅他们,还有好几个想闯一闯却靠自己考不上这边学校的年轻人也出来了。林星火京郊农场初具规模,她手里置换的破房子也足够多,让这些人住下来不难,可怎么安置他们却并不容易。
现在照管农场的魏腊月其实也不太能找到自己的锚点,她专长并不在种地上,也不跟魏春凤似得在管理分派上有经验,她还是更愿意当个业务员,跟人论买卖才是她的强项。但林星火的农场跟别的地方不一样,用不着她出去跑业务,河滩农场回来的那些人就把这里的产出瓜分干净了,尤其小仙姑又弄出个清肺戒烟的“不咸山松茄”来,那些魏腊月摸不着门槛的销路都争着抢着下单子呢。
腊月待的就有点难受,她面上看着文静温柔,其实骨子里跟魏奶奶一样是个再要强不过的,来京市这小半年,除了给松酒找了些单子,别的几乎什么都没干成——魏腊月不愿意当个“吃白饭”的,她跟来往津市的船都论上了买卖,可并不能帮上不缺销路的星火农场。
偏偏除了贵价的松酒,不咸屯其他的商品运送过来并不合算,东西是好,但加上运费的价格就太高了。这边的市场再大,物资再紧缺,也犯不上买那些比黑市还贵的农产品。
缺乏成就感,找不到自己作用的魏腊月很不安,她本应该安顿下来就把三胞胎接来的计划也搁置了,腊月觉得自己没脸提这事:都没给小仙姑这边做什么贡献,哪儿来的那么些要求?
饶是林星火的初步计划中很多地方都需要她的帮助,京市的农场不会只有这么点大,更不会只有这一处,只等能够承包土地的政策下来,魏腊月就要给无数的出产找订单……这些计划魏腊月都相信,所以她即使不安也仍旧在坚持,仍在努力。
但承包政策应当是八十年代的事,距离现在还得几年,就算是林星火,也没理由让人家遭磨几年,光努力却看不到成效的日子在那些年运动中还不够多么。所以才有这种新的保温材料,林星火京郊的农场旁边的破房子里有了属于她和乌年的第一座小作坊。
当然,现在还不允许私人经营,这小作坊还挂在某厂子名下。
保温材料是种新事物,虽然“不咸山保温板”很便宜,但普通大众用不上也用不起这东西,要撑起这间小作坊,第一步是要让人知道这玩意儿。
乌年虽有私心,但今天这一出确实是在给魏腊月打样儿。
因为是林星火在读的学校,乌年半捐半卖的极快的跟后勤老赵初步说定了,接下来就要魏腊月同老赵的上级具体协商了。
魏春兴和周亮两个人刚找过来,就被乌年打发走,一个给魏腊月报信,一个告诉魏春凤开工。给魏腊月帮忙的自然是周亮,周亮考上了这边的某所工程学校,新作坊用到的设备有一部分还是他帮忙组装的。而魏春凤,她上的大学是最好的,但她选的专业却是人人都没想到的“图书档案管理”,不过她到哪里都能拉起一帮子人,现在给新作坊干活的人里面就有一半是她找来的。
那都是魏春凤同学的家人,有他们的丈夫、妻子,甚至还有两个十四五的半大小子。大学如今是有补助,但每个月十几块钱的补助养不活一家人,因此那些不肯抛弃农村家庭的知青学生过的特别苦。魏春凤不知道怎么把人扒拉到一起了,但这些人干活的态度比不咸屯出来的那几个还要拼,而且他们身背后还有魏春凤的同学绑着,在一定程度上应该是最可靠的一批员工了。
当然,乌年和林星火也不怕泄密,支撑起不咸山保温板优秀性能的是那几台经由乌年炼制、林星火刻绘阵法的机器核心,而不是需要人力最多的材料初步加工。
东园西园还没有扯电话线,京郊的一片破房子里就先借用宁老和那位丁大头的帮忙,抢先装上了电话。魏腊月很快就赶来了学校,而乌年这边,在消耗完他带去的那一整卷绿纱,给走廊和其他公共区域都装上了窗纱之后,包括他在内的男人们就被虎视眈眈的宿管阿姨“请”出了这栋宿舍楼。
要不是乌年表示他能弄来更多卷防蚊网,估计阿姨连乌年在楼下等人的请求都不会答应。
屋里,林星火将她那个小香炉从乌年打的小床头柜里拿出来,塞给谭月梅:“摸吧。”
蔡卫红用湿毛巾擦脸,舒坦的喟叹:“两边都打开窗户,这小风一吹,太凉快了!”三零一装上纱窗后,为了通风,对门沾光也弄到一块窗纱,那屋里的几个同学自己动手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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