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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姜。”
果然,隔间暗处就传来了贺少风的声音。
从她被强行掳去替鲁力看病开始,她对贺少风的印象一直不好。祁姜也是见过一些纨绔子弟,但是贺少风跟他们还不太一样,除了霸道无理,喜怒无常外,贺少风身上还带着一种阴鸷。
“贺公子,你我并没有那么熟,还是称呼我祁大夫为好。”
祁姜并不想和他产生任何交集,一句话就想拉开二人距离。
暗处那人没有再说话,只是屋内响起了“嗒嗒”的敲击声,声音不重。祁姜就看到本在身后的阿绰往那隔间去了,没多一会儿,又回到了她身后的位置。
祁姜在心中叹了口气,在跟着师父之前,她也是在大户人家手底下做事,深知任人差遣有多么的不容易。她看着这对神秘兮兮的主仆都觉得累,抽出了一张圆凳让阿绰也坐下,阿绰却不理会,依旧看着暗处。
无奈,祁姜也将注意力放回在了暗处的贺少风。
“贺公子突然找我,是要聊什么?”
“贺某想要知道,西源酒家的掌柜姚二娘找祁大夫所为何事?”
姚二娘?她本来猜测贺少风应该是要问鲁力成了活死人的疫病一事,但没想到……
二娘找她不过是稍早之前的事情,虽说酒家不大,但是会注意的人寥寥无几,难不成他们一直在监视着她?她在酒家也和旁人说过话,但偏偏只问姚二娘,还是说他们和姚二娘有什么关系?
祁姜微微蹙眉,心生警惕。
“贺公子怎么会对此事上心?”
暗处那人又不说话了,“嗒嗒”的轻叩声倒是一直没停。
祁姜心中有些不耐了,她的头还是有些不舒服,抬起手搭在桌面上,轻轻揉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这是贺某的事情,祁大夫还是不知道更好。”
手上揉按的动作停了下来,一双圆眼瞪着暗处。尽管祁姜知道眼前的人和二娘一样不好惹,但这几日发生的这些事足够让她心烦意乱。心中的不耐已经升级成了怒意,她压着心头的火。
“阿绰请我的时候可说的是来聊几句话。但贺公子一直在暗处,却让我坐在光亮地方,我倒是觉得贺公子这更像是在审问我吧?!”
祁姜从圆凳上起来,看着黑处。
“我不觉得能和贺公子有话可聊,就不多打扰了。”
本一直在响着的扣击声停了下来,祁姜的人影被油灯映在窗户上,一晃一晃。
看贺少风又不说话了,祁姜抬脚就准备走。
“祁大夫,你知道你中了迷香吗?”
黑暗处再传来的声音平稳而笃定,对祁姜的意欲离去根本不着急。
“若是祁大夫依旧无话可说直接离去便可,要是想聊上几句,你还是坐下罢。”
迷香?这话一出,成功地留住祁姜,她又站了回去。
她自是最了解自己的身体,从她在客房醒来就一直不适。因此祁姜本也就怀疑在二娘房内的时侯,她被下了药。只不过她给自己号了脉,下了针,并没有中毒的迹象。
“哦?不如贺公子说说看,我愿闻其详。”
“嗒嗒”扣击声又再响起,祁姜却迟迟没等到回话。身后的阿绰将圆凳往前挪了挪,祁姜才明白,如果她不按贺少风的意思坐下,那么贺少风就不会张口的。
祁姜也不扭捏,直接坐回在了圆凳上。暗自腹诽贺少风看起来不过大她三四岁,竟然如此懂得拿捏人心。又瞥了眼阿绰,竟然生出了几分同情。
“阿绰。”
祁姜听到了贺少风叫他,收回了同情的目光。阿绰应了一声,然后站在了祁姜身侧。
“祁大夫身上还残留了一些香味,这迷香的香味浓烈,是从一种名为‘满拿罗’的异花中提取。祁大夫虽为医者,但这迷香在民间并不多见,常人都并不得知,一时没有防备也是正常。”
听完阿绰的解释,祁姜又嗅了嗅自己身上,确实还有些淡淡的香味。
“这迷香叫什么?”
“民间称这迷香为醉心香。”
“醉心香…若是中了这醉心香会有何症状?”
“中了醉心,轻则失去意识,有问必答,进而被他人操控;重则出现幻觉,开始痴呆疯癫,逐渐非常人也。”
祁姜神情一滞,脑子里又闪过了二娘最后的那句话。
“你看到了什么?”
如果醉心香真的像阿绰说的那么厉害,那么很有可能姚二娘已经知道她发现了疱屋的那些兵器。
这一回,轮到祁姜低头不语。
身在暗处的贺少风坐在一张交椅上,他的指尖仍在一下一下的轻叩着交椅扶手,眼睛却紧紧地盯着祁姜,直至捕捉到了她脸上轻轻皱眉,若有所思的神情。
“祁大夫,姚二娘找你究竟所为何事?”
“姚姐姐身体不适,我只是去她屋内问诊。”
贺少风并不满意这个答案,本来慵懒倚靠在交椅上的身姿动了动。
“就这?”
祁姜点了点头。
“只是问了下姚姐姐有何症状,再替她号了个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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