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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斯允:“……”
许霁是在手机一晚上都搜索不到陶斯允家里的wifi,以及连续两天早上没有在楼道里遇到她的时候发现她不在家的。
自从上次同学聚会以后,蒋圳就单方面宣布要把每个周六定为他们几个的“嗨皮日”。
晚上,五个人组了个局,吃完饭找了地儿搓麻将。
经过几次的接触,李欢和纪遥已经是那种比较熟的关系了,还成了线上的麻友搭子。
李欢搬了个凳子坐在纪遥旁边看牌,两人轮流着打。
“三番啊!”蒋圳今天手气好到爆,自摸了一把,得意地把牌亮在桌子上,一边哼着歌一边抖腿,开始悠闲地刷起了手机,忽然“诶呦”一声,“陶斯允干嘛去了,这定位是哪儿啊?看着风景真挺不错的。”
李欢头也不抬地回答他的话:“下乡写生去了,他们学校组织大一的学生去淮南三省采风,她是助教,跟着一起。”李欢还不知道许霁搬到了陶斯允的对门,挺奇怪地问:“走了得有十来天了吧,你们不知道么,都不看朋友圈的啊?”
曹文正此时十分纠结是打一万还是八万,正埋头冥思苦想,麻将桌却一直晃个不停,他烦躁地挠了一把头发,听天由命地打出一张牌,然后踢了蒋圳一脚:“诶诶诶,你他妈能不能别抖了,抽风呢!”
“不能。”蒋圳扯着嘴角笑,挤眉弄眼地看向对面的人,吹了个别有深意的口哨。
许霁没搭理他。
这几天陶斯允跟个旅游博主似的,走哪儿拍哪儿,每次发的照片都是按照色系主题分好组的,一天更换好几个能精确到村的定位。
每次李欢都在下面各种花式夸赞“好看!!”“爱看!!”“多发!!”
他又不瞎。
早在第二天的时候就知道了。
当时他在等电梯,刚好刷到陶斯允发的朋友圈,从评论区里得知了她的去向。
陶潜:【你跑哪儿去了?】
陶斯允:【学校组织我们去外省写生,要去半个月左右】
陶潜:【路线发一个,每天报备,注意安全,没钱了说】
“……”
一般情况下,凡是光点赞不评论的微信好友,在陶斯允看来就像是那种,两个在现实生活中已
经很久没有联系的人,出于礼貌而做出的行为而已。
毕竟现在这也算是大家的社交方式之一。
“点赞之交”罢了。
可对方是许霁。
按李欢的话说就是,加好友多年,别说平时了,就连逢年过节也别指望收到他的一条哪怕是复制粘贴的“祝你新年快乐”之类的消息。
敷衍都懒得敷衍,在微信列表里永远高冷的一批。
所以凭借这些,以及对他的了解,陶斯允想象了一下他看到自己刷屏的朋友圈时脸上该有的反应。
甚至可能都懒得点开看一眼,面无表情地默默点个赞,告诉她“朕已阅”,然后傲娇地划走。
但是一连几天,连微信步数都点赞的话……是不是又太礼貌了点?
陶斯允一眼不眨地盯着屏幕上许霁刚刚点赞的空心,东想西想了一会儿,在袁晓的吐槽声中渐渐回过神来,返回微信界面,继续给负责写内容的同学发今天拍摄的照片。
“真是绝了,卫生间连花洒都没有,就接了一个破塑料水管,出水还贼慢,不知道的以为这地方缺水呢,你能想象吗,还没等我头上泡沫冲完身上就已经干了。”
陶斯允有些同情地说:“再坚持一下,明天到绥婺就好了。”
“就怕期待越多,失望越大。”袁晓一头栽倒在床上,嘴里哼哼道:“累死爹了,我好像知道让我们俩跟着到这儿来是做什么的了。”
“?”陶斯允抬眼:“做什么啊?”
“帮着看孩子。”袁晓苦大仇深道:“随时随地看着这群精力旺盛背着画板拎着颜料盒满山遍野到处瞎跑,稍不注意就不见人影的熊孩子们。”
“……”
“你都不知道,下午我们组回程的时候,点名一下少两个人,手机也没信号,急得教授血压都飙高了,一把年纪的老头健步如飞,跟着我们一起爬山到处找人,两只脚都磨出水泡了,人老头容易吗?”
陶斯允摇摇头,贴心地摸出一盒润喉糖抛给她,“袁老师,你也挺不容易的,嗓子都喊哑了,好好休息吧。”
绥婺是这次的最后一站,位于三省交汇处,作为国内拥有古村落最多的一个县,自然风光绝美。
民宿安排在有着“最美古村落”之称的梧坞村,这个村子依山而建,房屋修建得错落有致,推开窗子,人站到屋顶上面,可以将整个梧坞的风景都尽收眼底。
尤其是太阳快要落山之时,余晖裹挟着远处升起的袅袅炊烟,将这人间烟火慢慢引渡至光景合一的效果后,特别有老电影里那种味道。
陶斯允不是美术生出身,所以并不知道南泽还有这么个地方。
当下正值写生季,游客不多,附近几家民宿住的都是学生,除了他们,还有画室老师带着参加集训的高考生和其他美院的大学生。
民宿老板姓梁,挺年轻的,不过穿衣打扮看着不像是老板,倒像是一个颓废的文青。
这次来的都是些年轻人,正好赶上村里一年一度的传统节日,他和另外几家民宿老板商量以后,准备过两天一起搞一个联谊烧烤晚会。
晚上,袁晓到陶斯允的房间串门,抓着她的手兴奋了半天——
“梁老板居然和我是大学校友!不可思议吧?我之前在留校作品里见到过他的名字,我就说怎么这么熟悉,原来是我仰慕已久的同门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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