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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阮响出了事,她们要怎么活呢?唯一一个拿主意的人都走了,靠她吗?她会做什么?没有阮响,她们连蒸馏都不懂。
“响啊!”麦儿一激动,便又喊出了自己曾经对阮响的昵称,她没有直接去看藤框,而是先从上到下的打量阮响。
没有明显的外伤,只是身上的破布衣裳更破了,脸上和身上满是沙土,头发里还夹杂着细小的枯枝及草木碎屑,但没有比进树林之前更瘦。
“我打了一头猪。”阮响指了指藤框,“树林里有水源,我们要忙起来了。”
阮响等女人们全部走到自己跟前了以后才说:“水源离村子很远,要搬过去有很多麻烦,那边垦地困难,我们没有牛,也没有铁锄头,砍树耕地的难度太大。”
阮响尽量用她们能听懂的话叙述:“我们要先在村子里挖蓄水池,然后把水引流过来,现在田地虽然干了,但耕种旧有的土地总比开荒容易。”
“如果时间来得及,还能先种一轮小麦,冬天还能有收获。”阮响,“我还带回来了一只鸡,也不知道是公是母,没什么肉,先把它养着吧。”
女人们互相看看,倒不质疑阮响的话,只是挖蓄水池和引流这样的事,都是极重的体力活,以往朝廷要兴修水利,村里的男丁也是要想尽方法逃役的。
“我们人不多。”阮响也知道她们的顾虑,“时间上只能尽量加快。”
“这段时间苦一苦,之后就好了。”
“行了。”阮响,“这些东西抬走,晚上吃点好的,明天留两个人在村子里蒸馏,炭烧的怎么样了?”
阮响偏过头问麦儿。
麦儿连忙说:“烧了不少,足足的,怎么也有十几日可用。”
“这就好。”阮响挥了挥手,“我去睡一觉,天快黑了再叫我。”
这几天在树林里,阮响就没睡过正经觉,只能打盹,一天睡不了四个小时,本来她这个年纪的孩子就嗜睡,早就有些坚持不住了。
穿越之前她有一米七二,不知道在这儿最后能长多高。
但就现在的条件来看,恐怕很难长过一米六五——这还全靠基因,如果不是父母都高,就这个营养条件,长到一米五以上都算不错了。
阮响走去木屋休息,眼看着阮响离开,女人们才终于去翻看藤框里的东西。
“猪肉!”女人沙哑的声音突然响亮,“林子里还有猪呢!”
麦儿也上前去,她拿起小块肉:“是熟的。”
说完她就有些尴尬,倘若不熟,回来的路上早坏了,这个天气凡是肉,不要两个时辰便得臭,唯一的坏处便是太干,嚼起来恐怕很费力,非得用水慢慢炖煮才行。
本来就骚,要是再臭了,恐怕回来的路上阮响就得被熏晕。
“走了走了。”麦儿自己提起竹筐一边的肩带,“来个人同我一起,全都挂起来,咱们盐是不缺的,晚上煮些来吃。”
麦儿认真道:“有肉吃,好日子哩!”
女人上前,和麦儿一人一个肩带想把藤框抬起来。
然后——
一起摔了个大马趴。
——
想要中空的管道引流是不现实的——蒸馏用的竹竿收集得都颇为困难,哪里有那么多中空的东西用以引流?
因此想引流,只能挖沟渠,挖好了还要抹上黏土,等干透了才能真正引水过来。
“蓄水池必须要足够大。”阮响吃着肉跟女人们商量,“并且还要有棚子和木栅栏防止野兽靠近跟脏东西飘进去,要不是我们人手不够,直接在蓄水池上建个屋子更好。”
难得的猪肉经过几个小时的炖煮,终于软烂了一些。
除了盐以外,她们也没有别的调味品,这附近连野蒜都找不到。
野蒜有辛辣的口感,就是吃多了烧心。外加野外容易获取,因此没什么人种植,随手就能采,种了又卖不出去,何苦自己种。
“要是有豆子,便能做豆酱了。”麦儿狼吞虎咽,她嚼得辛苦,腮帮子都嚼累了也不舍得停下,撑得有些难受了以后才说,“可惜我不会做豆腐。”
阮响已经吃饱了:“做豆腐不难,只是累。”
麦儿:“听说点豆腐要引子,我们连引子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阮响:“不是有盐井吗?制盐后留下的水便是卤水,用那个点就是了,如果没有卤水,用酸叶子的汁水也能点。”
“这么简单?”麦儿不敢置信。
阮响点头:“就这么简单。”
阮响:“不过人生三苦,撑船打铁卖豆腐,都是挣些辛苦钱,需要一刻不停的干才有些盈利。”
麦儿不以为然:“能有下地苦?有一门手艺养活,多少泥腿子求不来的好事。”
女人们也说:“织布也累呢!那麻布织得眼睛都要瞎了,拿去交完税,自家剩不下两匹,拿去换钱也换不到多少。”
交税是没有定数的,农官们看过了当地的收成,便要定一个粮税出来,农人交完税,剩下的刚够糊口,倘若自家的地没有别家的肥,种出来的粮食不多,交完税连糊口都做不到。
女人们如今敢说话了,她们叽叽喳喳:“我家的地就是这么没的!交不起税,便只能找地主老爷借,还不起了只好将地抵给老爷。”
“地主老爷若是心善,还许我们租佃。”
“年年要交的布税也总改哩!去年交两匹,以前才一匹。”
“织麻布可累!”
并不是所有农女都有织麻布的技能,首先家境不能太差,否则女眷照样要下地干活,哪里有时间织布呢?再次是要有同性的长辈传授技艺,一技可传家,能有个手艺是非常珍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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