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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凯亚欲言又止,心说你眼珠子都快飞到隔壁床上去了,最后只说:“没……没怎么。对了,琴给我们排了班,每天白天晚上都有人来照顾你们,安心。”
法尔伽倚着坐了一会儿,感觉精神恢复了不少,他转动了下手腕,说:“不用,我既然醒了,就不用特地来人,我能跑能动的,自己能行。”
“大团长——”凯亚惊呼道:“你知不知道刚才你说了一个多么惊心动魄死里逃生的故事,然后主人公就是你哎?你这发言怎么和看别人演出似的?”
法尔伽笑了笑,但这动作牵扯到了他脸上的伤口,于是那笑容扭曲了一下,他说:“刚才医生说的话你也听到了,我的身体就是好得不合常理啊。”
“好好好。”凯亚象征性地给他鼓了两下掌,他回头一指,说:“你是能走能动了,那这位怎么办呢?”
法尔伽说得理所当然:“我照顾他。”
“你?”凯亚被噎了一下,说:“让病患照顾病患,这事儿我可做不出来——当然,如果是大团长强烈要求的话,我也没办法。”
法尔伽微微眯起眼睛,半开玩笑道:“是我用团长强权镇压你的,凯亚团员,你这就可以回去了。”
凯亚简直想笑出声,他站起来,连着又说了三声“好吧”。
“给你点了你喜欢的那家卷饼连锁店的套餐,一会送来了记得吃。”凯亚好心地关照了最后一句,随即真的溜之大吉了。
凯亚走后,病房里又安静了许多。
法尔伽摸索了一会儿,成功放下病床边上的围栏,他将腿移到床边,穿上了软拖鞋,迈着还不是很利索的脚步,向另一张床缓慢挪过去。
温迪的头发散在白色的枕头上,整体是深到浓墨一般的颜色,发梢却渐变成类似瞳孔的天青色,法尔伽从以前就察觉到了,漂亮得很有特色。
只是此刻,那总是梳得齐整的辫子因无人打理而散着,流露出一种与平时不同的,脆弱而凌乱的美感。
他的脸色比在雪山时已经好了许多,白净的脸蛋上透出些许血色。眼睛仍是紧紧闭着,眉头微微拧着,似乎在梦境中依然没有完全的宁静。
而他右手的手背上正扎着针,塑料软管里一滴一滴地往下滴着药液。
法尔伽站在一旁看了半天,突然伸出手,很想去亲手触碰一下那张柔软白皙的脸。
他和温迪,从昨天开始几乎一直挨在一起,产生了无数的身体接触,相互的靠近仿佛成了本能,更别说最后的紧急关头,他还为温迪做了人工呼吸……
不不不,法尔伽,你在想什么!
他猛地摇了两下头,要把自己晃清醒似的。
那是生死存亡的时刻!即便现在回想,也不该是这样心猿意马地浮想联翩!
他深深吸了两口气,又缓缓地吐出,想把那些不该有的,奇怪的旖旎想法全部从脑子里赶出去。
忽然,法尔伽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到了温迪的嘴巴上。
那冰凉却温润的触感……
“啪——”的一声,法尔伽干脆给了自己一耳光。
清醒一点!
法尔伽开始后悔,他一定是昏头了。
他挣扎着往回走,要去拿在床头放着的通讯器,他要把凯亚叫回来!
急促又不稳的步伐,让他“砰——”的一声撞上了凯亚刚才坐过的,放在两张床中间处的椅子。
撞上的部位立刻有疼痛袭来,但法尔伽还来不及揉上一下,突然,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凯——”法尔伽刚出声,以为是凯亚和自己心有灵犀,直接回来了,但名字还没念完,他就发现来人根本不是凯亚。
从门口进来的,竟然是钟离!
就是那个温迪特地去璃月寻找的老朋友,钟离。
法尔伽顿时僵在了原地。
病房的门为了方便医生和护士进出,一直都是没有关上的。法尔伽看着神色平静的钟离,开始恍惚他刚才有没有敲门。
或许是敲了的,只是自己慌里慌张的没听见?
所以说到底,他刚才为什么要慌张?
法尔伽不敢细想,只得先面对眼前的情况,他抬起头来,表情僵硬,勉强扯了扯嘴角,挤出声音来,“你……”
“你好,我是钟离,”钟离对着他点了下头,说:“我们上次见过的。”
法尔伽尴尬地笑了一下,“是、是啊。”
一瞬间,他回想起上一次见到钟离的场景——是的,最后他离开的时候,对温迪说,如果有需要,他会到蒙德来找他。
所以……这就来了?
钟离没有继续和他寒暄的意思,他径直走向了温迪,看着他沉睡不醒的模样,用一只手托着下巴,沉静地思考着。
整个病房寂静无声,安静得似乎连输液管里的滴答声都能听到。
“你们遭遇了什么?”最终,钟离这样开了口,他的脸上是少见的不悦。
从他进来的时候,法尔伽就猜到他会发问,但没想到是用这种理所应当的口吻说出来。
此情此景下,但凡换一个人,法尔伽都会下意识地存在对抗情绪,但神奇的是,眼前这位青年发问时,那副不怒自威的模样,却让他没法真的使性子而不予理睬。
“因为调查案子,我们到了龙脊雪山。”法尔伽开始解释,“为了避开警察,我和他晚上去的现场,却不巧赶上了雪山地震。我们掉进了洞窟底部震出来的裂缝里,无意间发现了一个人工开凿的空间,里面有一些……一些不太好的东西,应该是进行过某种邪神的仪式——总之,在那个地方彻底坍塌前,我们从地下河游了出来,这才得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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