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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老爷”的说话风格,作为上位者先拉拉家常。
诸伏景光先是简单比划道:“挺好的。”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梅斯卡尔用得还算顺手。”
听到管家的实时手语翻译后,“老爷”似乎有些惊讶:“没想到你还挺看好他……那你怎么还把波本带回来了,不如把他留在欧洲,换梅斯卡尔给你?”
他这话说得和缓,就好像苏格兰的一句话就能随便决定组织两个代号成员的未来,甚至生死。
诸伏景光像是被戳中了心思一般,微微低下头:“您应该还记得,我去欧洲最初的目标,就只是想让波本的注意力更多地停留在我身上。”
比划完这句,他像是想起什么,但刚抬起手便又放了下来。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波本会去欧洲?”
诸伏景光犹豫着点头。
“老爷”却没有立刻点头,而是话锋一转:“你这次做得很好。好到甚至有人来找我要你。”
诸伏景光没有表态。
谁会来要他?莫名其妙被苏格兰扣上“beta平权”这顶帽子的琴酒?
除此之外,诸伏景光也想不到第二个人选,总不能是莱伊,他还不够资格向boss要人。
是的,事到如今,诸伏景光已经完全能确定和自己对话的人是组织的boss了。
但他甚至不敢在对方的面前产生一丝一毫的杀意,哪怕只是心里的一个念头。更何况这个黑暗巨兽已经发展到了如今的规模,即使失去了头领,也并不会就此瓦解,只会产生权力的更替,显然更不利。
从之前波本在欧洲对他说的话,以及刚刚贝尔摩德的状态来看,现在组织里确实有些内忧外患的迹象。
boss还愿意按照他原本的计划安排自己吗?
诸伏景光不知道,因为突兀的两下枪声打断了这一切。
在听到木板破碎的声音之前,猫眼青年想也不想地向侧前方扑去,和管家一起滚落在地。
有浓稠的液体从诸伏景光的侧脸流下来,但他丝毫不在意,刚刚还看起来温吞的青年如今连眼尾上扬的弧度都锋利得像是能伤人。
诸伏景光随手拉来刚刚自己坐的椅子挡在管家面前,同时利落地踢开那扇屏风——也是子弹打来的方向。
这一连串动作迅速到只在一个呼吸之间,却也已经晚了。
屏风后面的中年男子太阳穴处被开出一个洞,代表着生命的黑红液体溅落到红木桌椅上,和桌面上一支破碎的、只有小拇指大小的玻璃瓶流出的液体混合在一起。
尸体的手里还拿着一把枪。诸伏景光走过去拿起枪,视线像是不经意般扫过那破碎玻璃瓶身上的标志,转身对管家打了个手势,表明就是它在管家原来站着的那个位置留下的弹孔。
然后猫眼青年低下头去观察那具尸体。
这男子和这层楼的每一个房间般拥有着最平均的长相,丢进人群里就再也找不到了,唯有那双绿色的眼眸似曾相识。
他“全神贯注”地观察着,“浑然不觉”管家的靠近,然后在颈后一阵刺痛中陷入了昏迷。
当诸伏景光恢复意识时,大脑还在昏昏沉沉,大概是某种药物起了作用。
他没有睁开双眼,甚至连眼球的转动都不曾有,呼吸平稳绵长地感受着身边的一切。
四肢和躯干上都贴了些什么,身下不是诸伏景光想象中的冰冷铁床,倒像是病床的触感。空气中只有些许消毒水的气味,闻不到其他任何药物的味道。
只有那冰冷的电子提示音回荡在这空荡的地方:“……体征正常,基因靶点正常,基因片段正常。实验体1527正常,实验体1527正常,实验体1527正常。”
在这宣告一切正常的电子提示声消失之后,又陷入了一片长久的静默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诸伏景光才听到有一个略微耳熟的声音响起:“把他推出去。”
他身上的一些贴片被撕下,然后连带着身下的移动床一起被推去了某个地方。
等到静数大概三个小时后,诸伏景光才允许自己开始思考:说话的那个人,好像是医疗组的桑布加?
基因靶点之类的词语一般不是出现在癌症病人身上吗?苏格兰……是组织的实验体?
“嗯?怎么快就醒了吗?不愧是我最得意的作品,明明那药量能让一个成年男性昏睡至少30个小时,你这才20小时32分。”
诸伏景光缓慢睁开眼,看到桑布加穿着一件白大褂,里面是很骚包的粉色衬衫,正懒散地坐在自己斜对面的一张人体工学椅上。
环视了一圈四周,诸伏景光发现自己并不是在医疗组开放给组织成员的医疗室内,甚至可以说他现在身处的地方,如果除去依旧和他连接的几台仪器,看起来只是一个大得很普通的房间。
只是这装修风格让诸伏景光颇为眼熟——他失去意识之前就在类似的房间里。
“你看起来好像不惊讶,”桑布加对诸伏景光平淡的表情感到有些不满意,“这可是你第一次在这里醒来并且看到我。”
诸伏景光想掏出手机打字,意料之中地发现手机不在身上,好心的桑布加从他身边那一叠纸里随便抽了一张翻到背面,连同着一支笔递了过来。
“我很荣幸。”
桑布加把脑袋凑了过来,看到诸伏景光写在纸上的内容后勉强点了点头。
不过他很快又惋惜道:“你也算是熬出头了。你说你爬那么快干什么,可惜了这么好的实验体……”
后面的话顾忌着什么没有说完,桑布加那双桃花眼里看似盈着笑意,但仔细望去,那笑意里都藏着密密麻麻的恶意,让诸伏景光幻视一条色彩斑斓的毒蛇正在对着自己口吐人言:“得到那位的重视可不一定是好事,不过反正像你这种,也逃不掉,用起来甚至要比琴酒还放心一些。嘛,总之希望苏格兰不要有重新摔下来的那一刻,否则——我代表医疗组欢迎你的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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