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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明急道。
“剩下的人留下帮我。”
苏绒果断道,目光转向脸色依旧苍白如纸的王嫂。
“王嫂这样子也经不起路上颠簸,必须留下静养。而且猫馆不能空着。”
“这里是大家伙儿在京城的一个落脚点,消息也灵通。后续若有其他长陵乡亲逃出来,或者朝廷的救援到了需要人手接应,总得有个地方能收留、能周转。”
“明珠管着布匹针线,正好继续赶制些御寒的衣物鞋袜,等路好走了再送过去。我留下照看王嫂,守着铺子,也能随时打探消息,想办法再筹措些东西。”
宋明想了想觉得有理,可就在众人准备再次推动板车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却在大门口响起。
“算我一个。”
是张不容不知何时斜倚在门框上。
张大才子依旧穿着那身青布长衫,肩上落了一层薄雪,手里还捏着他那柄从不离身的折扇,被他无意识地敲着掌心。
他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但那双总是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眼睛,此刻却沉静地落在苏绒身上,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认真。
馆内忙乱,竟无人注意到他何时到的。
“张先生?您不必……”
“我说,我去。”
张不容打断苏绒的话,这位前孝廉站直了身体,目光扫过车上堆积的物资和准备推车的宋明等人,最后又落回少女脸上。
“那次你去救明珠,是我留守猫馆。”
“开张那日你晕过去,我在国子监,也不在现场。”
他顿了顿,话里分明带着一丝懊悔,快得让人抓不住,却让熟悉他的苏绒心头微微一跳。
然后她就看着这个一向让人看不透的人向前走了两步,停在自己面前,目光直直地看进她眼底,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这次,我要在。”
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戏谑,只剩下一种执拗劲儿,惹得苏绒一时忘了言语,只能怔怔地看着他。
张不容早知她会如此,眼底那点沉郁便飞快地散去,又浮起一丝人人都熟悉的笑。
他不再多言,利落地转身,几步走到板车旁,伸手搭在车辕上。
“宋兄弟,搭把手,推这边。”
“好嘞!张先生,您扶稳了!”
在两个成年男子的努力下,板车终于吱吱呀呀地动了起来,在厚厚的积雪中艰难地碾出两道深痕,缓缓驶离猫馆门口。
苏绒目送着他们消失在风雪中,直到再也看不见。
刺骨的寒风卷着雪粒子刮在脸上,生疼。
她紧了紧身上那件披得马马虎虎的斗篷,转身回到馆内,轻轻掩上门,将肆虐的风雪暂时隔绝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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