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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本性,应该是很爱干净的。
一个模糊的念头,潜入她的脑海里。
池子引入了活水,清澈见底,脏污在流水中漾开,水下的情景一览无遗。陆鸢鸢看着看着,视线不免掠过了一个地方。
……原来这只小怪物是男的。
不,它现在这个样子,应该说它是男的,还是说它是雄性比较合适?
这个午后惬意而安静,陆鸢鸢不知不觉在美人塌上睡了一觉。醒来时,炽烈的阳光已移至西天。
小怪物似乎很珍惜这个出笼的机会,一动不动地泡在水里,抱着瘦骨嶙峋的膝,望着水面飘荡的花瓣发呆。
陆鸢鸢揉揉眼睛,说:“马上要天黑了,明天再让你来洗吧。”
小怪物看了过来。
陆鸢鸢加重语气:“以后每天都让你洗一次。”
小怪物慢吞吞地从水里爬起。也许是知道自己在重重侍卫的包围下逃脱不了,它没有试图逃走,顺从地回到了笼子里。
虽然觉得老是将它关在笼子里不太人道,但鉴于它有逃跑前科,还跟原主有仇,陆鸢鸢可不敢担保自己睡着以后,国师给的法器能不能起效。要是这小怪物半夜突然给她来一下,那不就完蛋了?
她不会忘记,自己回来的目的是复活越鸿。先确保正事能顺利进行,同情心才有溢出的份额。
所以,只能委屈一下它了。
好在,让陆鸢鸢振奋的是,她只跟小越鸿相处了一个下午,系统给的转生花就有了喜人的变化。紧紧闭合的柔嫩花瓣,微微绽开了一线缝隙。
这么看来,任务比她想象中更容易完成,她接触越鸿的策略也是正确的。
为了早点康复,陆鸢鸢隔三差五就泡药浴,灌苦汤,空闲时间,除了学习傀儡术,就是和小怪物相处,观察到的东西都可以写一本日记了。
她发现,比起血淋淋的食物,小怪物更喜欢吃有味道的熟食。
小怪物很安静,从不吭声,也不答话。但它一定不是哑巴,沈公公说,它以前挨打时发出过声音。
陆鸢鸢也兑现了自己的承诺,每天都让小怪物去泡一次澡,趁机让它出笼活动活动筋骨。
它虽有人形,却不擅像人一样行走,似乎不习惯只用两条腿走动。
宫人都是人精,喜她之喜,恶她之恶。从前见到公主厌恶这只小怪物,他们也跟着毫不掩饰自己对它的鄙夷。现在亲眼看到公主态度转变,便一个二个都端起了笑脸,伺候小怪物也比以前用心得多。
而小怪物一如既往地沉默。也许是自觉逃跑不了,它看起来已经放弃了试探,接受了被圈养的事实,总是没什么精神的恹恹模样。宫人们的接近、投食、清扫,都激不起它一丝波澜。唯有在陆鸢鸢走过来时,它才会转过眼珠,淡漠地与她对视。
正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一个月后,陆鸢鸢的风寒终于见好。
老天爷也在帮她,她一康复,就等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去接近越鸿。
同时,也是一个放走小怪物的好时机。
那就是——雍国夏季的围猎赛事,即将来临。
陆鸢鸢对雍国围猎的活动流程可以说是相当熟悉了。毕竟她就是重生在七年后的一场围猎赛事中的。那会儿,穿成燕国公主的她,因为马匹失控而滚到了溪边,差点被烈日晒成人干。之后还被越鸿当成沙包,拎了回去。
这一年的围猎场地,依然定在琅琊山。
围猎当日。
依照惯例,所有皇子和贵族子弟都会参加比赛。当然,这一届的主力选手是太子这一代人。
越鸿这一辈的小屁孩儿年纪太小了,暂时不能参与这种有一定危险性的活动,都被安排到了观猎区。
午时的琅琊山热得跟火炉似的。宫人们将一车车的冰块堆在观猎区的帐篷外,奢侈地任由其融化,消减暑气。陆鸢鸢一走入布置好的帐篷,就感觉自己进了空调房。
她伸了个懒腰,转过身,突然注意到,一道小小的影子被阳光投落在帐篷上。
陆鸢鸢一愣,嘴角就轻轻翘了起来。
她正准备去找他呢。还真是一说曹操,曹操就到。
她明知故问道:“谁在外面?”
那道影子在外徘徊了一会儿,终于探出头,露出真容。
越鸿望着她,别扭地说:“听、听说你之前病了,现在好些了吗?”
陆鸢鸢弯起眼睛,神情柔和,招了招手:“我已经好了。你是担心姑姑,特意来看姑姑好没好的吗?”
越鸿轻哼一声,没有否认,走了进来。
陆鸢鸢笑眯眯地让宫人奉上茶点。越鸿坐到椅子上,突然感觉自己压到了什么,伸手一摸,小脸霎时变了色:“这是什么!”
陆鸢鸢看向他掷到地上的东西,那是一截还在跳动的玩意儿。她颇为惊奇地弯腰拾起:“是壁虎的尾巴,快看。”
越鸿见她直接拿起来了,瞪直了眼:“它怎么还在动!拿开点!”
“别害怕,只是一截尾巴而已。壁虎一受到惊吓就会断尾逃跑,它留下的这截尾巴会继续跳一会儿,专门用来吓唬敌人。”
“我才不是害怕,我是觉得恶心。”越鸿撇了撇嘴,说:“被吓唬一下就断掉尾巴,真没用。”
陆鸢鸢将尾巴放到一旁,说:“别小看这些弱小的动物,这叫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为了保命,它能当机立断,舍弃一部分身体。人类可不一定有它这么强大的魄力。”
越鸿抿抿唇,看着那截还在跳动的壁虎尾巴,仿佛在思考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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