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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歆却没动气,反倒莞尔一笑。
她那双桃花眸本就生得潋滟,这一笑,眼尾轻轻上挑,眼波里像漾着碎金的春水,轻轻一晃,连宁长迎都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眼前的女子实在是绝色。
眉如远山含黛,唇似樱桃点朱,便是这样浅浅一笑,眉梢眼角都带着种不自知的勾人意味,像枝开得正好的红玫瑰,艳得张扬,却又透着股干净的媚。
莫说是男人了,便是她这个同为女子的,瞧着也不由得喜欢。
宁长迎眼神微暗,这样长相的女人,有时候家世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只要勾住男人的心,多的是有人为她生,为她死。
宁长迎心里有点重视起余歆来,暗暗将她划成了需上心的对手。
“我不图江则允这个人,”余歆却忽然开口,指尖漫不经心地拨了下身侧的琴弦,发出一声清越的响,“更不图他那正妻的位置。”
她抬眼看向宁长迎,眼尾弯着,语调轻快得像檐下的风铃:“姐姐放宽心就是。”
宁长迎脸上的从容险些挂不住,诧异得抬眸看她,眼尾微微吊起,像是没听懂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不图人不图位,那她先前缠着江则允做什么?
“姐姐不必诧异,”余歆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笑意更深了些,“我是真不会和你抢江则允的正妻之位,半分竞争的心思都没有。”
话音落了,她稍稍倾身,声音放低了些,带着点试探的软意:“不过姐姐,陪我演场戏,可好?只是……可能要会让姐姐先受些委屈了。”
“不过倒是能让你抓住表哥的心。”
……
余歆亲昵地挽着宁长迎的手臂,将她送出院门,双手还握着宁长迎的手。
宁长迎脸上也漾着轻松的笑意,轻声道。
“今日能和妹妹说这些贴心话,真是相谈甚欢,改日妹妹可得空了,一定来我院里坐坐。”
“姐姐说的哪里话,”余歆笑眼弯弯,声音软和,“我与姐姐本就像相见恨晚,改日定然登门去看姐姐,到时候姐姐可别嫌我来得勤,扰了你的清净才好。”
她说着,目光若有似无地往院角假山的方向扫了一眼。
宁长迎走在回自己院子的石板路上,指尖攥着的帕子都被捏出了褶皱,心头那股震惊还在翻涌。
那人的身份何等高贵,便是她,也只敢远远敬着,连半分觊觎的心思都不敢有,余歆竟敢将主意打到他身上去,这份野心,实在是太大了!
次日,余歆同江则允相处时,依旧是往日那般自在模样。
而另一边,许氏在自己房里气得胸口发闷,抬手就将案上一套青瓷茶具扫落在地。
“哐当”一声脆响,茶杯茶托碎了满地瓷片。
她坐在榻上,眉头拧得死紧,实在想不透宁长迎是怎么回事?
她明明是让宁长迎去给余歆难堪,把人从江则允身边挤走的,可不是让她同那丫头勾肩搭背,反倒处成了姐妹的!
……
江祁止端坐于书案后,深邃的眼眸总覆着层淡淡的疏离,此刻眉峰紧蹙,眸底翻涌着未散的沉郁,倒添了几分偏执的冷意。
事情竟未按他预料的走。
“你亲自去与她说,明日,让她明日申时到我书房来。”
“少一刻,晚一步都不行。”
江祁止眸底那点偏执几乎要溢出来,语气带着不容反抗的强硬:“若她敢不来,便告诉她,那日亭子里的事,我会一字不落地抖出去,让她再无半分转圜余地。”
青竹垂在心里头隐隐打起了鼓,世子爷这情绪,分明是不对的。
往日里纵是冷淡,也从未有过这般沉郁又带着几分狠戾的模样。
可他不敢多问半个字,只将头埋得更低了些,连呼吸都放轻了,几乎要把整张脸都埋进衣襟里,生怕自己哪怕抬眼多看一眼,都触了世子爷的眉头。
青竹跟着江祁止的时日最久,从少年时的伴读一路到如今的近侍,世子爷的性子他摸得最透。
旁人只当江祁止是个清冷寡言、不食人间烟火的贵公子,唯有他清楚,那份拒人千里的淡漠底下,藏着怎样的果断与狠辣。
就像前两年那桩案子,那位大臣本已定下是流放三千里的罪名,按律已是重罚。
可世子爷当时只沉默了半日,便私下拟了道秘信呈给陛下,不过几日功夫,旨意再下时,流放竟硬生生改成了诛九族。
青竹想到当年那满门抄斩的血腥气,虽未亲眼得见,却光是听闻都觉得背脊发凉,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头埋得更低了。
……
巧枝巧云两人都在屋外等着,不知道世子有什么话要传给姑娘,竟然她们两个贴身丫鬟也听不得。
巧云小声往巧枝耳边啐了句:“姐姐你信不信?定不是什么中听的话!指不定又是来为难咱们姑娘的。”
巧枝没接她的话,心里头正乱着,小姐这些日子和国公府那两位郎君的牵扯越来越深,偏生府里夫人派来的嬷嬷还迟迟没到,再这么下去,真不知要生出多少是非。
屋里,余歆听完青竹的话,秀眉拧得紧紧的,语气里满是不悦:“我身子不适,实在不方便过去。你就这般回你家世子便是。”
青竹站在原地,脸涨得有些发红,这话实在难以启齿。
他家世子这分明是拿把柄逼着人,逼良为娼的意思。
他同情的看了余歆一眼,硬着头皮低声道:“世子说了……表姑娘若是不去,便要将……那日亭子里的事,全抖出去。”
“你说什么?”余歆猛地抬头,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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