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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佯装恼怒地在我肩头重重拍了一巴掌,那清脆的声响在静谧的氛围里格外清晰:“关宏军,你又开始拿我寻开心了是不是?我什么时候在你心里成了唯利是图、眼里只有钱的生意人了?你能不能别老是损我,净说些不中听的话。”
我望着她那气鼓鼓的模样,嘴角忍不住上扬,露出一抹促狭的笑意,随即又赶忙敛住笑容,一本正经地分析道:“要是站在县委县政府的立场去看,这个度假村项目确实算得上是个好项目。它既能大力推动全县旅游业的展,让白白浪费的温泉资源得到开利用,还能为当地解决大量的就业岗位,让乡亲们有活干、有钱赚,算得上是利民利县的大好事。可要是站在投资者的角度,我觉得还是得慎重再慎重。你也清楚,温泉资源如今并不稀缺,全国各地到处都有,开的门槛也不算高。要是单纯把温泉当作唯一的卖点,没有挖掘出更多与之相关的文化内涵,没有打造出独特的品牌魅力,这项目就像没有根基的浮萍,很难长久地繁荣下去,最终落得个赔钱赚吆喝的境地。更何况,投入的资金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我实在是担心到最后,刘芸会背负太多的压力,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她微微颔,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轻轻叹了口气说:“你说得确实在理,可现在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就像箭在弦上,不得不,再想收场谈何容易。而且芸姐为了这个项目,投入了那么多的心血和精力,从项目的策划到筹备,她事事亲力亲为,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要是现在突然叫停这个项目,我实在怕她接受不了,心里会留下疙瘩。”
我低头沉思片刻,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她说:“既然现在骑虎难下,不如咱们换个思路来想想办法。温泉酒店可以按照原计划正常建设、正常运营,以它亲民的价格和丰富的娱乐设施,普通老百姓肯定消费得起,到时候游客肯定络绎不绝,水上乐园这些配套项目也不会有什么问题,肯定能吸引不少家庭和年轻人。我最担心的是那些温泉别墅,要是入住率过低,大量的别墅空置在那里,成本却像流水一样不断支出,时间一长,肯定会拖垮整个项目,让之前的努力都付诸东流。”
她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追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我清了清嗓子,条理清晰地阐述道:“咱们可以把温泉别墅做成地产项目来运作。温泉本身就是一个很有吸引力的卖点,而且咱们县即将开工建设的高铁,也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卖点。等高铁通车后,咱们县很快就会被纳入省城的一小时都市圈,到时候交通会变得非常便捷。大城市里有钱人多,他们平时工作忙碌,周末和节假日就想找个清净的地方放松放松。咱们就可以借助这个便捷的交通优势,吸引他们来购买别墅,周末和节假日的时候,一家人来这里泡泡温泉、享受享受悠闲的时光,这肯定是个不错的选择。另外,咱们也可以吸引一些投资客户,在他们购买别墅的时候,和他们签订协议,把别墅租赁回来由咱们统一经营。这样一来,既能实现资金的快回笼,减轻刘芸肩上的担子,又能保证项目的正常运转,一举两得。”
她眼睛一亮,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兴奋地说:“这不就是售后回租的模式吗?这种操作在商铺和写字楼领域比较常见,但在度假村项目上,我还真没往这方面想过。”
我笑着打断她的话,谦虚地说:“道理都是相通的,我这也只是一个初步的建议,到底能不能行,还得看你们和刘芸的态度。毕竟做决策可不是一件小事,得综合考虑各种因素。”
她双手托腮,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满脸笑意地说:“我就喜欢看到你现在这个状态,你只要一开动脑子,不管遇到什么难题,都能像变魔术一样迎刃而解。你这个想法,我看非常可行,我会尽快找机会和芸姐商量商量。”
我赶忙摆了摆手,神情有些严肃地说:“这件事你可不能亲自去跟她说,她心里可能会多想,认为你这是不看好这个项目,甚至会觉得你是想给她泼冷水,反而会让她心里不舒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她微微一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解,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我微微思索,缓缓说道:“这件事最好是让章伟堂来说,毕竟他也是鸿城地产的股东,在地产项目方面有经验、有话语权。由他出面去和刘芸沟通,既能保证专业性,又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误解。”
林蕈听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俏皮的笑容,调侃道:“还是你考虑得周全,你的智商又重新上线啦,关键时刻还是这么靠谱。”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无奈地说:“自己的刀削不了自己的把,我自己一遇到事,就容易慌了神,脑子就像一团乱麻,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还是旁观者清,能给你出出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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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侧过身,凑近我,眼神中闪烁着几分神秘与八卦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笑意,压低声音道:“哎,你听说了吗?最近芸姐和宣传部那位胡海涛,关系可有点微妙哦。”
我闻言,好奇心瞬间被勾起,不由自主地向前倾了倾身子,追问道:“胡海涛?”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笃定,仿佛握有什么确凿证据一般:“没错,就是他。我前前后后在芸薹集贤撞见过好几回。一开始,我还当是公务应酬,招待重要宾客呢。”
我微微蹙眉,试图以最合理的逻辑去解释这一现象:“嗯,以胡海涛的职位,芸薹集贤确实是个不错的接待场所,或许真是为了工作上的事。”
她却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微妙:“起初我也这么想,可后来有两次,我直接撞见他进了芸姐的办公室,门一关,好久才出来。而且,他们俩一见到我,那眼神……啧啧,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像是心里有鬼,被撞破了似的。”
我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几次在芸薹集贤的酒席上,胡海涛看向刘芸时,那眼神中隐约流露出的温柔与关注,心中顿时有了几分了然,却仍故作轻松地调侃道:“按理说,以胡海涛现在的地位和条件,他若真有心,找个年轻貌美的不是更合乎常理?”
这话一出,林蕈的脸色微微一变,显然我的话触碰到了她内心深处的某个敏感点——毕竟,她自己也已步入不惑之年,四十六岁的年纪,在岁月的长河中虽不算老,却也已过了青春最绚烂的时刻。她轻抿了下唇,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嗔怪:“年纪大又怎么了?芸姐虽年近五旬,可这些年她保养得宜,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情,说她三十出头,怕也是有人信的。”
我回想起春节前那场聚会,刘芸身着一袭剪裁合体的棉旗袍,步履轻盈,风姿绰约,穿梭于宾客之间敬酒的模样,心中也不得不承认,林蕈所言非虚。我轻轻颔,附和道:“这话倒是不假,刘芸的气质与风韵,确实令人难以忽视。不过,我还是有些想不通,她与胡海涛之间,究竟是如何走到一起的。”
林蕈仿佛早已看透一切:“你有所不知,芸姐跑度假村项目的手续,出奇得快,胡海涛作为宣传部的头儿,肯定没少在背后出力帮忙。这男人和女人啊,一旦有了交集,又都正值寂寞空窗期,一来二去,感情自然就升温了。”
我闻言,心中豁然开朗,不禁笑道:“原来如此,看来刘芸姐这些年守着空房,如今终于要迎来属于自己的第二春了。”
林蕈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与理解:“是啊,哪个女人愿意长久地独守空房,面对那漫漫长夜的无尽孤独与寂寞呢?她与胡海涛之间,或许不仅仅是男欢女爱那么简单,更多的是两颗孤独心灵在相互慰藉中找到了依靠。”
我眉头微蹙,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认同与忧虑:“话虽如此,可胡海涛毕竟是有家室的人,这般行事,终究有违伦理纲常。他们若皆是独身,倒也算是一段佳话,可如今这般,怕是要惹来不少非议。”
她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眼神中满是对世态炎凉的洞悉与不屑,声音压低却字字清晰:“这有什么稀奇?如今这世道,官场之中,沾花惹草比比皆是,勾三搭四也早成了见怪不怪的常态。‘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哼,这话你该听过吧?特别是像胡海涛这种,与妻子两地分居的干部,寂寞难耐时,自然就容易生出些枝节来。”
我听着她这番言论,心中暗自咋舌,面上却故作轻松,带着几分戏谑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意:“哟,听你这语气,倒是把这事儿看得通透得很,如今对这类桃色秘闻,竟这般豁达了?”
她闻言,神色一凛,冷哼声中夹杂着几分愤懑与不甘,像是被戳中了心底最柔软也最不愿示人的角落:“你少在这儿拿我打趣!她是她,我是我,我何时说过自己看得开了?若真看得开,当年……当年我就不会……”她话至此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脸颊在路灯昏黄的光晕下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眼神闪烁,慌乱地移开了视线,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气氛一时变得微妙而尴尬。
女人心,海底针。我敏锐地捕捉到空气中那丝微妙的紧张,明智地意识到,这个话题若再继续下去,无异于在雷区边缘徘徊,随时可能引爆某些尘封的隐痛。尤其是,一旦她借由刘芸与胡海涛的事,联想到自己弟媳杨芮宁和我那段不堪回往事,最终受伤的定是我无疑。
我赶忙话锋一转,以一种看似轻松实则郑重的口吻说道:“对了,徐彤移民的事,还是暂且搁置吧。每次我一提,她就敏感得如同刺猬,认定我是在千方百计地想把她撵到异国他乡。”
她轻轻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理解:“这阵子我忙得脚不沾地,移民的事儿确实没顾上推进。况且,她本人若是不配合,这事儿根本就进行不下去。”她稍作停顿,目光中带着几分探寻,问我:“那你打算怎么安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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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苦笑一声,那笑容里藏着几分苦涩与无奈:“孩子都快生了,我还能怎么安置?现在,全凭她心意,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林蕈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有失落,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关宏军,你虽是个多情种子,总让人放心不下,但关键时刻,还算是有担当,愿意扛起这份责任。”
我长叹一声,那叹息声中似有千斤重担:“男人和女人之间,一旦用到‘责任’这个词,基本上就意味着爱情已经悄然死去。你这话,算是给我和徐彤的感情盖棺定论了。”
她微微一怔,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真到了这个地步?”
我点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疲惫与不解:“和她在一起的时间越久,我就越觉得陌生。那个曾经让我心动不已的徐彤,为何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
她轻叹一声,目光中带着几分洞察:“她变成这样,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哪个女人不想与心爱的男人长相厮守?可一旦现抓不住这个男人,那种深深的危机感便会如影随形,让人窒息。退而求其次,抓住眼前能带来安全感的东西,才更实在。”
我见话题又要绕回那些令人心烦意乱的感慨上,果断地站起身,双脚跨上自行车,故作轻松地喊道:“夜深了,风也凉了,咱们往回骑吧,别在这儿吹冷风了。”
她意犹未尽地看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好吧,很久没有和你这样畅快地聊天了,心里确实轻松了不少。”
我跨上自行车,双脚用力一蹬,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向前冲去,不敢有丝毫停留。我回头冲她喊道:“我还有比聊天更‘深入’的技能,保证让你更轻松……”
我的声音在夜风中飘散,只隐约听到她在我身后笑骂了一句:“关宏军,你那点本事我还不清楚?别太自以为是了,你也就是会耍耍嘴皮子……”
我越骑越远,笑声与话语交织在一起,在夜空中回荡:“不管是哪个嘴,能快活快活也是好的,人生嘛,总得找点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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