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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冬晴正大步往星隅身边走,后者的背影则随着脚步声的靠近肉眼可见地僵直起来。
冬晴发现了这一点,只是不知道他在不自然些什么。
一楼还有许多哨兵在场,冬晴说话不得不注意分寸,于是先在他身边站定,十分正经地打了个招呼:
“嗨,星隅。”
包括呼吸和动作,星隅整个人停滞了一瞬,两秒过后,才简单地应了一声:“嗯。”
冬晴没料到他会是这样冷漠的态度,扭过脸来奇怪地打量了他一番。
星隅因着那明晃晃的视线更觉不自在,脖子都有点涨红,硬着头皮回看冬晴,语气不太好地问:“看什么?”
冬晴:“你身上怎么那么干净?”
这话是实话,明明都是从屏障区域回来的,游金一副在外厮杀灰头土脸的样子,衣服都破了好几处口子,而眼前这人从头到尾干干净净,连作战服都分外崭新。
星隅对上冬晴好奇的目光,一噎,飞速道:“因为我回来后自己收拾过了。”
冬晴了然地点点头,又问:“你哪里受伤了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当然是……”星隅似乎脱口而出要说什么,却在最后关头止住,语气又落下去,闷闷不乐的样子,“背上有几处伤口,刚刚处理过了。”
“好吧。”冬晴不明白他这反反复复地到底想要说什么,一时也找不出别的话题,应了一声,默默从面前的橱柜里拿了几包干粮,打算带给伊莱和游金。
就在冬晴想要和星隅道别离开时,后者终于沉不住气,开口质问:“你为什么要从白塔里跑出来?”
冬晴脚步一顿,反问他:“我不来的话,伊莱怎么办?”
星隅不回答她,他想听的也不是这个,继续道:“你不是很害怕吗?害怕的话就应该在白塔里好好呆着,外面的事情我们会解决,为什么还要跑到危险里?”
冬晴一时失语,倒不是因为无法反驳,而是她忽然想起,自己在得知污染物异动即将来临前,畏惧到心理失常,拉着星隅进行了一次颇为出格的精神链接。
应该就是因为那时自己的表现,才让他耿耿于怀吧?
冬晴下意识地想伸手触碰星隅,手掌搭在他手臂的前一秒才猛然察觉不妥,迅速收了回来。
这是习惯性的亲密,连冬晴都不知道自己是何时潜移默化地养成的。
她心中惊觉,自己对伊莱那个不曾说出口的承诺,如今看来居然显得有些困难。
游金她有心拒绝,奈何对方脸皮太厚,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星隅在她眼里是只小猫,摸一摸、逗一逗的事儿顺手就做了。
还有瑞尔,一想到他扑闪着一双大眼睛贴上来的样子,冬晴心里就有十二分的软,也不知到时还能不能守住底线。
这样算来算去,她那约束自我的条例,到头来竟只防住了赫尔曼一个人,还将他惹得十分不快。
冬晴内心苦恼,神情一下便低落了。
星隅表面对壁橱里的食物挑剔,实则一颗心全放在了冬晴身上,见她好半天不回答,没耐住,又问:“干嘛不说话。”
冬晴正纠结要事,听他出声这才回过神来,敷衍地答道:“好啦,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说完勉强地扯了扯嘴角,无心再注意身旁人的反应,心不在焉地将手里的食物拿回去。
游金和伊莱在另一边已经聊了会儿正事,冬晴中途插入,听了个大概。
无非是看伊莱已经恢复意识,商议让他重新回到前线带领第三小队的事宜。
伊莱本人没什么意见,但冬晴作为向导,就得考虑哨兵们的安危:“伊莱才刚醒,情况恐怕不稳定。”
游金:“前面的人手吃紧,并且异动结束前一般会有一次剧烈的波动,过了今夜就是第六天,得提前做准备了。”
两边说得都有道理,两人只好朝伊莱投去视线。
身体的具体情况只有本人最为了解,况且伊莱也不是那种会胡乱逞强的人,他们决定遵从他的判断。
伊莱接收到这个信号,想了想,笑道:“明早我就跟你们一起出发回前线吧。”
一锤定音,此事便算有了定夺。
可冬晴还是感到放心不下,问道:“不如我跟你们一起去?”
“不行!”两道声线异口同声、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她。
就连站在稍远处的星隅也不赞同地回头看向了她。
游金表情严肃:“向导的污染不可逆,你当闹着玩的?”
伊莱说话向来软和,眼下却同样正色几分:“冬晴,除非到了最后关头,迫不得已,不然的话,向导轻易是不能直面污染物的。”
冬晴倒也没真的下定决心要跟去,不过是顺口的一个建议,见他们反应如此激烈,也知这话欠考虑,索性作罢,将手里的食物分给了两人。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游金和星隅
刚从最前线回来,处理完伤势后各自找了房间休息,伊莱的情况也平稳起来,和冬晴在病房里度过最后一个夜晚。
三人是在凌晨一起离开的,他们都没有叫醒冬晴,只与几名还醒着的后勤人员交代几句,就披着崭新的晨曦往危险处前行。
而冬晴醒后发觉三人都已不在,从旁人口中得知他们已经出发,沉默地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她待在后勤基地里,同样没有闲着,和其余向导一起进行对哨兵的净化,也慢慢上手了一些处理外伤的工作。
就这样还算风平浪静地度过了两天时光。
在污染物异动开始的第八天凌晨,后勤基地突然接收到一大批伤势紧急的前线哨兵,与他们一起到来的还有一个叫所有人如临大敌的前线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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