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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浔在icu门口见到聂夏兰,抱着她哭了很久很久。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内心的惶恐,也形容不出来等待时候的痛苦。
太难受了,难受得他想吐,想逃避。
聂夏兰心疼地拍了拍自家儿子的后背,等他哭够之后,两人去吃了早餐。
其实,这只不过是走个过场,两人都不吃下多少东西。
内心的悲痛过重,吃饭睡觉变成了一件麻烦事,但是,家属需要做这件麻烦事,因为他们不能倒下,亦或者是他们需要别的什么东西,去压下心头的恐惧和焦急。
聂夏兰和叶浔坐在热气腾腾的早餐店,简单吃了碗粥,分了一笼蒸饺。
叶浔想起来上一次来早餐店是和江序舟一起的。
回忆总会优化场景,放大人物的表情与动作。
他记得江序舟的眉眼弯弯,也记得那人看见鸡蛋时紧皱的眉头。
如此鲜活的人,怎么会变成病危通知书上简简单单的黑色印刷体?
他同样想到小时候叶温茂带自己来早餐店给聂夏兰带早饭。
以前他总觉得,这两人的背影是如此的高大,可以背负起所有责任,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有他们在,就没有什么可以害怕的。
然而,怎么现在却一起倒下了?
他揉了揉鼻梁,深吸口气:“妈,可以进去看爸吗?”
“可以。”聂夏兰说。
叶温茂的情况比江序舟轻,而且情况比较稳定,家属可以在规定时间内进去看望。
叶浔换好防护服,带好口罩,进了icu。
“爸,我来看你了。”他站在病床边,声音透过口罩,压制部分哽咽,“我和妈都在外面等你,你快点好起来,转入普通病房。”
“我们都在等你。”
叶温茂处于昏迷状态,回应他的只有仪器声,以及制氧机嗡嗡声。
也好,比江序舟好,至少能看见,能触碰,能有醒来的希望。
心里多少都有个底。
他拉过凳子,坐了下来,手轻轻握住父亲冰冷的手掌。
太冰了。
叶浔闭了闭眼睛,阻挡住再次要流出来的眼泪,睁开时又假意扫了icu一圈。
陡然,他的目光长久停留在前方,浅色的瞳孔猛然放大。
极危重病人的病房就在他的面前,只有一块玻璃之隔,里面设备齐全,二十四小时有专人负责。
叶浔看见江序舟了。
隔着玻璃看见淹没进仪器中的江序舟。
他走上前,没受伤的手轻轻搭在玻璃上。
一位家属探望的时间只有十分钟,他不知道现在过去多久,还有多少时间能够看望两人。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想多看他们几眼。
多一眼就多一份安心。
江序舟的胸口起伏缓慢,洁白的被子下是数不清的管子,红色的血液流进旁边的仪器,又流回那具瘦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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