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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陈问心疼地望向祁渡,随后坚定地摇头:“他,我要保住,他们,我也要保。”
陈问不仅很难打发,还很难对付,不管于公还是于私,小时都不愿与他为敌,只能试图说服他,“这一路上,你也看到了、听到了、感同身受到了我族的惨状,为何不能给他们一条生路,还他们一个新生!”
陈问:“我看到了,听到了,感受到了,但是我不赞同你,你现在停手,我可以陪你一起去找更好的解决办法。”
小时冷笑:“马后炮,现在已经迟了,既然你如此不近人情,别怪我不顾往日情分。”
他召出自己的配器,霎时,一把紫色的大镰刀出现在他的左手,这还是陈问第一次见到他的法器。
大镰刀上流光溢彩,透着五彩斑斓的紫,刀长三尺有余,背厚两指,通体上只佩着一朵小白花,月亮斜倾,但刀身映不出一点光辉。
他持着大镰刀向陈问砍去,划出一道反弦,半月被缝成满月,一股极强的威压贴着地扫向陈问的膝盖。
这才是他真正的实力,不容小觑,陈问凝神提起枪格挡,红枪瞬即幻化出几支小枪,朝小时刺去。
小时左手一挥,便将小红枪从中一一切断,它们全都失力掉落在地。一息之内,陈问借着石壁的力,回身反握住枪声,将枪尾砸向他的天灵盖,刚猛至极。
小时的双眼抬也不抬,耳尖一动,他不架起镰刀格挡,也不躲开,左手托脱柄,五指虚握,大镰刀瞬间涌起黑雾化为一面软盾,枪尾落入影中,如泥菩萨过江,化得干干净净。
黑雾沿着枪身蔓延至枪头,陈问面上不急,左手运出火焰,火焰又借着黑雾烧回去,小时不得不将镰刀往地上一打,刹那间,黑雾里衍生出百鬼。
雾中鬼将火焰吞噬,而它们也在火焰的焚烧中魂飞魄散,可以说是用永世不得超生的代价来抵抗业火。
两人再度贴身,镰刀横喉,枪尖锁肩,寒光交错,打得不可开交。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两人之间还是没有分出胜负,陈问迟迟不能下死手,正是这样的迟疑,让事情迎来了爆发。
天空中的乌云突然散开,灰扑扑的日空竟反常的显露出一丝光芒来,它似是缓慢地铺出一条白路到人间,但众人并没有感觉到温暖,而是寒冷,那是骨头里渗出来的冰寒。
“哈,哈哈,哈哈哈……”小时狂笑起来,“我不和你打了,你就绝望地看着他们等死吧。”
阵内没受蛊毒控制的修士,拼命的从里头进攻阵法,试图从里面击破逃出去。只是小时又怎会如他们所愿,控制着中木偶蛊的人攻击他们,众修士不得不回挡,实在是分身乏术。
那束光马上就要降临,陈问没法,只能飞身于阵上空以灵力抵挡。
小时冷眼相待,“别做无用功了,再这样下去呢只会灵气耗尽而亡。”
陈问咬牙说:“不试试怎么不知道。”
须臾之间,祁渡踏着飞步移至陈问的影子上,他注视着陈问的身影高喊:“想要破阵,最好是里应外合。”
陈问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想里应外合,首先得将那些中蛊之人的蛊解了去才行,可是解蛊之法又得要下蛊之人的真名实姓,但他并不知小时的真名姓,真真是难办。
祁渡知他所忧虑,道:“不管什么东西,只要存在于世间,必能在某个地方找到关于它的蛛丝马迹。”
陈问越想越急,越急越想不出来,焦躁得胸口仿佛积攒着一团气,呼不出散不开,脑里的思绪乱成一团线,剪不断理还乱。
“陈问,别急,别急,陈问……”祁渡连出声抚慰,温柔的声音似沁泉缓缓流入陈问的心中,他烦闷的心慢慢静下来。
陈问闭上双眼,从与小时初遇的那一天开始回忆,电光石火之间,一道细节如白驹过隙般掠过,但陈问抓住了,虽然不能确定这个名字是不是小时的真实姓名,但他现在只能赌一把。
“阴平时。”
陈问:“你的真实姓名不叫庄重一,而是阴平时对吧。”
阴平时的表情僵住,已经很久没人这么叫过他了——
作者有话说:阴平时这个名字在三章出现过哦,是那个“死去”的大巫
第87章毁灭即是再重生
陈问见他神情呆滞,便知自己猜对了答案,心里悬着的重石终于落下,他立马依据虚白给他的解蛊方法,替众人解了蛊。
待阴平时反应过来,他已经吐出一大口血,原是法阵内的众人已经不再受他的蛊虫控制,这上千蛊虫全是以他的血养成,这么一费,他得耗损不少修为。
天穹上似乎存着一只无形的巨手,猛地一拉,细小的缝隙迅速扩大成一个洞,附近的云轰然散去。
那里头不仅倒出纯白的光芒,紧着传出骨节拖着铁链的脆响,声声近,声声脆,猝然,从里头伸出一双双枯瘦的黑手,乌黑的指抓扒在白洞的边缘,渐渐的,他们的头和身子也探出来。
发如败絮,面似皱纸,魂如虚火,身环八字,飘飘渺渺地挤在一起。
阵法内的众人全被这邪恶的景象镇在原地,他们从未见过这么多的厉鬼,心被无名状的恐惧捏着,惊惧得双腿发软。
陈问耗着自身的灵力,延缓厉鬼降落的步伐,见众人如孩童般呆滞,他不禁面红耳赤梗着脖子喊道:“一群呆子,快破阵啊,愣着等死吗?我可不想死啊。”
阵中的祁氏子弟率先回过神来,逆着罡风刮脸嘶喊:“前辈,敢问此阵法如何破?”
这些人几乎全是半仙界的年轻的黄金一代,弱冠逾几,阅历不多不深,常年在外用武力降妖除魔,遇到这种惊天动地的大事不知所措,不懂如何解阵也情有可原。
这阵法不仅古老,更是将“移形”和“违天”两个阵法合二为一,可以算得上一个新阵法,对于他们来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自然不知如何破了。
可惜,天意难料,世事无常,阴平时的计划绕不开陈问,而陈问天资过人,领教过的招式、阵法、仙器,不出三日之内便能想到破解之法。
一个阵法最重要的便是阵眼,而阵眼基本是在阵的核心之中,一般来说,在阵内破阵眼自然要比阵外好对付。
而此阵的阵眼无比显眼,在这除了人以外空荡荡的台上,一只柔弱的纸人悬于三尺虚空之上。
那是由一枚极其老旧的灯笼纸折成,被年岁漂成了灰白色,薄如蝉翼,却身如死灰。它将“未时”尘封,一天十二时辰里,未时的阳气最盛,因此,阵开之时,周遭天色保留在日往西倾,却并无温度的缝隙里。
它锁阳气,聚阴气,将那些迷魂指引到这些生人体内,同时将生魂与肉身剥离,从而实现逆天改命。
“真是的,平时你们长辈是怎么教你们的,看见那个纸人没有,攻击它,用全部灵力攻击它。”陈问给了指引。
阵中小辈顿时有了主心骨,握弓的射箭、持剑的挥刃、背琴的甩弦、枪出如龙,笔走龙蛇,各家绝学交辉相应,好不壮观。
无数道不同颜色的灵力,从四面八方朝纸人袭去,纸人摇摇欲坠,释放出的浊气越来越多,众人无所察觉,只沉醉在战斗的热血中。
“它的手断了!”这一句的出现,让众人的信心倍增,更加卖力地挥霍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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