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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春宜从未来过,到了后半程,便时不时挑起窗帘看看外面的景色。
灵扬灵恒姐弟两早就歪着头睡过去,送进车厢的光一明一灭,似乎扰醒了他们。
灵恒揉了揉眼睛,“阿嫂,到了吗?”
葛春宜连忙放下帘子,讪笑:“还没呢,你继续睡吧。”
话才说完,就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嘈杂声响,交谈声、马鸣声混杂在一起,越来越近。
很快,马车停下来,有个灰衣小沙弥走到马车前说了什么,银杏敲敲车厢门,递话道:“少夫人,他们说这里通道狭窄,马车太多了难以通行,请我们下车走一段路。”
裴灵扬睁眼就神采奕奕,一马当先,“屁股都坐痛了,我先下!”
葛春宜只好把裴灵恒也送出去,最后下马车。
外面整齐平坦的青石板路,道路宽可容三辆马车并行——奈何驱行此处的马车实在太多了,主人家带着随从,人也多,若有一匹马受惊,就堵了半条道,难怪无法通行。
葛春宜踮起脚看了一圈,没有看到葛家的马车,这时身后又有马蹄车轮声靠近,没办法,只好先往前走。
沿着寺院外围的朱漆红墙,一排披甲执枪的兵士分隔而立,似乎是宫中的禁卫军。
军士气势威严凛然,众人皆不敢靠近,不约而同让出一块空地。
怎料一个晃眼,灵扬竟直直走了上去,仰头去看他们手里的亮银枪。
军士顿了几息,沉声呵道:“让开!”
今日受邀都是贵人,也无人敢在禁军面前造次。
无需吩咐,银杏连忙小跑上前,蹲下抱人离开一气呵成。
灵扬还算配合地趴在银杏肩头,看到阿嫂瞪自己的眼睛,噘了噘嘴抱怨,“真小气,从前伯伯们的战刀长枪都随我拿……崭新的枪头给他们用太浪费了,一瞧就从未使过。”
葛春宜又气又笑,压着声音和她辩:“若是京都内城禁军的枪头都血迹斑驳,那意味着什么。”
裴灵扬知道,但还是不服气,撇开头不说话了。
葛春宜的衣袖动了动,她转头看,是灵恒在扯她的袖摆,然后伸手往远处指:“阿嫂,有人在叫你。”
循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笑着朝她招手。
是云岫!
葛春宜惊喜,也笑了起来,忙加紧了步子,又想起什么,一把拉起裴灵恒的手攥进掌心,“不要走散了。”
走近后发现云岫身边还站着一个眼熟的人,是崔思莹。
宋云岫好奇地看了看两个小孩,问道:“这便是裴中郎将的一双弟妹?”
葛春宜点头。
宋云岫便笑眯眯地对姐弟俩夸赞道:“看着就灵慧聪敏,与中郎将颇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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