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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着金玉山走过来,桌上的饭菜看起来几乎没动,索性问:“你们吃过饭了吗?不介意的话,一起吃点?”
“不了,我来接小驰回去。”陆景朝从进门起就没有要坐下的意思,仿佛笃定了姜驰会跟他走。
他太了解姜驰了,如果今天只有他一个人来,姜驰未必肯跟他走,但金玉山也在,姜驰绝不会留下打扰别人。
姜驰站起身,走向玄关。白峤跟过去,站得笔直,苦着一张脸望向他,低声道:“姜驰……”
“下次再聚吧,你和金先生好好聊聊。”
白峤张张嘴,还想说什么,金玉山轻轻捏了捏他的手。白峤蹙起眉头,将挽留的话咽了回去。他瞥了一眼姜驰身后的陆景朝,突然松开金玉山的手,拉着姜驰快步走进客房,反手锁上门。
“姜驰,我不留你,只是想和你说,我刚那些话不是撺掇你放下嫌隙硬着头皮去接受陆景朝。”
“我知道。”
“你不知道。”白峤急了,“你别觉得我跟金玉山是一伙的,他帮陆景朝,我可不帮。”
“我没有这么想。”姜驰的目光缓缓扫过白峤为他精心布置的客房。
房间温馨舒适,床头摆着一只粉色小猪造型的夜灯,桌上整齐放着未拆封的洗漱用品,还有叠好的睡衣和浴巾,顿时心头泛暖。
“床看着就很软,下次有机会,我一定来试试。”姜驰露出一抹很淡的笑意,随即正色道:“峤峤,我回去是想和陆景朝把我们之间的问题彻底说开。确实,不明不白地离开,陆景朝不会放手的,而我这样惴惴不安地躲着,也觉得煎熬。所以,哪怕最终我依然选择离开,也想和他把话说清楚,干干净净地走。”
“对!一声不响地离开,他只会觉得你是在赌气,这样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白峤上前轻轻抱了姜驰一下,很快放开,认真道:“务必跟着你的心走,不要让自己难过。”
“好。”
白峤:“还有一件事,你们现在已经领证了。虽然这个时代结婚离婚不算大事,一张身份证就能搞定。但你要明白,陆景朝这种身份地位的人,婚姻绝非儿戏,婚姻反而是他需要反复权衡的大事。他愿意把他的名字和你绑在一起,至少证明,他爱你。”
白峤注视着姜驰,“要不……如果你还爱着他,就试试教他怎样更好地爱你?”
教他?
姜驰从不觉得自己有教陆景朝的资格和能力。但为了让白峤宽心,他点了头。在他心里,这件事注定任重道远。
从白峤家出来,天已经黑透。小区楼下有老人带着孩子散步,也有不少遛狗的年轻人。陆景朝准备了口罩给姜驰戴上。
姜驰不要,把脸躲开,“怕别人认出我是梁安白?”
“胡说。”既然不肯戴,陆景朝便把口罩收了起来,“你们一点也不像。”
“不像你会捧他?”姜驰迈大步子,大有要把他甩掉的意思,幽幽地说:“像才捧的,你只是想要我不好过。”
一直到坐上回洋楼的车,姜驰都没再理陆景朝,偏头望着窗外,想象回去之后要面临什么,陆景朝又要关他多久。
陆景朝在他身旁接了个电话,挂断后很自然地握住他的手,“你落在便利店的手机,已经送到家里了。”
姜驰转过头,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回来,搁在自己膝上。他望了陆景朝良久,问:“梁安白手里拿了什么?”
“没什么。”陆景朝回答得很快。
“我看到了。”姜驰给他时间考虑要不要说实话,几秒后重复了一遍,“他手里拿的是什么?”
“纸条。”
“纸条?”姜驰不信,“黑色的纸条?”
陆景朝顿了顿,喊了声季黔。季黔会意,从储物格里翻出一个管状皮质的东西递过来,外形似一支口红,表面印着某品牌的logo。姜驰不认识。
陆景朝打开盖子,从里面倒出一张卷好的字条,展开有一行手写字:我想和你谈谈
落款梁安白,还留了一串电话号码。
姜驰冷眼看着,“你是想告诉我,他大费周章跟我一路,甚至冒险别停白峤的车,就只是为了递这个?”
“你也看到了。”陆景朝把纸条随意塞回管中,丢在中央扶手箱上,“我没骗你,他身上就只找到这个。”
姜驰的目光落在那支“口红”上,脑海中浮现出白天梁安白别车时的画面。
那样急切,甚至疯狂的行为,是因为时间紧迫?还是有人在盯着他,不让他靠近自己?
不是没这个可能。大概率是陆景朝。毕竟他曾说,他们之间的许多嫌隙都是因梁安白而起。
当时,梁安白别停车后,第一时间走向白峤的车,表情虽稳,脚步又快又乱。只差一点就能碰到车窗了。
是不是因为梁安白知道自己连和他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才不得不铤而走险用这种方式传纸条?
可,他们之间又有什么可谈的?
姜驰陷入自己的思绪,沉默了好久。陆景朝则专注地端详着姜驰的侧脸,眼里满是喜欢的。姜驰刚才抽的是西瓜味香烟,现在还隐约散着一丝清甜的余味。
陆景朝伸手揽住他的腰,稍稍将人往自己这边带。他们难得有这样几乎不争执,平和的时刻,他想哄姜驰多说几句话。
“梁安白最近官司缠身,精神状态不好,不能把他当正常人看待,那个字条,不用理会。”陆景朝说着,指尖在姜驰腰侧轻抚,“他想见你,没什么好事。”
姜驰推开陆景朝的手,陆景朝缠上来,姜驰再推开,陆景朝还是缠上来,这次用了两只手,把姜驰的腰圈着,“白峤刚才带你去房间,跟你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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